再看毛巾下面夹子上的刮胡刀,不是商店里的新款套盒,而是理发店里,几十年老技师才敢使用的刀,锋利,一不小心就会划破脸皮,没谁敢在家里用,就他敢。

水琅勾勾嘴角,这么多细节,一直就在眼前,现在好像才看见。

卫生间的门,关上有四十分钟了,十分钟前里面曾传来水花哗啦的声音,不是来自于肢体轻动,是像人站起来了,走出浴缸,带出的水花声。

但却不见人出来。

周光赫回想四十分钟前,两人站在门口的情景。

走进房间,来到衣柜前,在看到一把锁以后,顿住,站了许久,敲响对面的门。

今晚的炸串,折腾太晚了,三个丫头吃得肚子都快挺起来了,躺到床上呼呼大睡。

周卉听到敲门声,“水琅吗?等等,我过去开门。”

周光赫听到大姐自己要来开门,就知道丫头们都睡着了,想到还要慢慢挪过来,“不用了,我没什么事,你们睡吧。”

“咚咚。”

周光赫抓着白衬衫站在门口,“我拿了衣服。”

里面再次传来水花哗啦的声音,门被慢慢打开,由内而外泄出一条光缝,瘦弱白皙的手腕,沾着水珠,如同三四月河塘底刚长的细藕,四处乱抓的手指,被热水浸泡地泛着红,活脱一朵才露尖尖角的初荷。

周光赫抬起僵硬的手臂,将白衬衫递过去,光缝重新被黑暗吞没。

狭窄的过道,安静的黑暗,刺激人心底压抑最深的恶念。

汗如雨下。

周光赫朝着后厨房快步走去,打开水龙头,捧起水往脸上浇。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