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几分钟。开口轻声道,“我想相信……世上有公义。”
如果公义在人心,何处平白抹污名?
卫书记要给她公正。
公正、公义,一字之差。
姚江的回复是:处理了其他人,我们撤案。
先处理,后撤案。卫书记带着同情,不疑有他,答应了。
然而,直至那晚酒桌上的最后一个人因经济罪入狱,警局没有等来兄妹二人。
义而不正,他们利用卫家,给了所有始作俑者当头一棒。
侦查期结束,此案如期开庭。
陆山代表被害人出庭。
姚淮的状态并没有恢复。那晚支撑着自己去报案,她好像把力气都用尽了。与创伤相关的记忆牵连甚广,她厌食,努力吃下去的东西会引发恶心和反胃。烧心的胃酸,苦涩的胆汁,通通和食物一起涌向喉管。饭后半小时内反复的呕吐让进食变成一件令人恐惧的事。
她从不清楚姚江无能为力地顺捋她的后背时,脸上是怎样的表情,因为她自己吐到最后常常泪流满面,早已经没有任何余力考虑哥哥。
直到鲍氏兄弟宣判那天,姚江去洗漱的间隙,她恰好早起,在门口的铺盖里发现了一柄巴掌长的水果刀。
这些日子,他们都心照不宣,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量刑三年以上,十年以下。鲍氏兄弟最多十年徒刑。
她把它抽出来,呆呆看着锋利寒凉的刃口,僵坐在房间门槛上泣不成声。
姚江疾步回来,夺过刀马上甩远,把她抱进怀里,声音很低地解释,“只是用来防身……只是防身的。姚淮,别怕……”
他用力揉着她的后脑勺,越讲手越抖,终于,两行滚烫的液体冲出眼眶,落进姚淮头顶乱糟糟的发间,“姚淮,咱们走吧……我带你回北京,去广州、上海,我们去看最好的心理医生……会好起来的……我们走,好不好?”
说到后面,几乎是恳求了。
姚淮却不回答。她的哭声越来越弱,越来越小,她紧紧抱着姚江,说,“哥,我会好的。我会好起来。”
历中行听到这里,突然觉得心慌。
他脑海里跳出了一句话,是姚江的声音,姚江对他说过的话。
“如果是我,会做得比你过分。”
他不记得姚江的表情。
当时,他背对着自己,正收拾碗筷放进洗碗机。
那是他打了人被停职之后,在姚江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