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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来药房斜对面不远处,正是昨夜都督府侍卫队狂欢了一夜的状元楼。
虽然打了胜仗,但九千岁没忘记他的亲卫们绝大多数都未满二十。第一次杀人甚至可以说屠杀,就算表面再镇定心神也会混乱不安,大醉一场会大大缓和他们的情绪。
但此刻,夏闻书的注意力并没在那些宿醉刚醒的年轻侍卫们身上。他隐没在二楼的窗户旁,从始至终一直观察着宝来药房的四周。
何知诺就在他身边,注意力同样在下方的大街,目光在其中几个人身上转了转,却并不能确定,口中轻声道,“闻书,何知玉就算易容,有些东西也绝对不会变。他讨厌绿色,有洁癖,也绝不会把自己变成一个胖子,那几个你可以不用看了。”
元沉玥站在两人身后,低声汇报道,“大人,巡城军之前刚换了线路,绕过昌河街直接去了鼓楼那边。”
“很好。”何知诺眼中微亮,“看来他们已经联系过郡守了。”
就在这时,只听不远处的宝来药房突然传来几声奇怪的闷响,下一刻,满身是血的穆柯已经撞飞了门栏,嘭地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鲜血瞬间洒了一地!
夏闻书下意识地握紧了窗框,目光死死盯着那些不断试探着靠近穆柯的人,低声地吩咐道,“元沉玥,你带人封锁四周,别让人出去,也别让那些巡城军发现。”
“是,大人。”元沉玥转身退了下去。
“他在哪?”夏闻书有些急切地转头看向何知诺,催促道,“你还没看出来吗!?”
何知诺心里其实比他更急,目光飞快地在一身赭红袍年约三十的富商、年轻的白衣儒生和背着药箱的中年郎中身上反复转了好几回,又猛地落到了穆柯身上。
全身是血的穆柯此刻看起来模样极为凄惨,身上的衣袍被割裂了好几处,手紧紧按在腹部的伤口上,艳丽的眉眼几乎半边都被鲜血沾染,奄奄一息地看向四周,似乎想向人求助……但时间拖得久了,何知玉很快就会发现不对之处!
而宝来药房中那几名打扮得极为寻常的杀手也已经追了出来,混在人群中正试图给穆柯补刀。
四周一片混乱,有人想上前帮忙,有人被吓得连连后退,还有不少人正试图远离,嚷着快去报官……
就在这时,何知诺突然一把抓住了夏闻书的手臂,低声道,“郎中!”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穆柯几乎在同时也认出了何知玉,整个人踉跄着扑向了背着药箱的中年医师,一把抓住那人,喘息着求道,“先生救我……”
下一刻,郎中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匕首,然后手腕被穆柯不知怎的轻轻一带,就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锋利的刀锋已经没入了穆柯腹中。
“大公子!”都督府的侍卫们不知从何处一下全冒了出来,满脸焦急地冲进了人群。
“你是何人?竟然敢当街杀人!”侍卫们情急之下一把将那人按在地上,很快就绑得结结实实。
“我没有!”中年郎中情急大喊,“你们冤枉……”
然而他的声音已经被四周的惊呼声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