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牲畜又何惧;野兽行千里,庆贺祭台升;人皇起高台,歌舞蹈不尽;为感人皇情,送君一仙姬。妖王黑羽鳞,肋下有儿啼;仙姬远缥缈,羽衣不能去;儿伤不能愈,王心受酷刑;昊天有大德,渡化卵生儿;三王共祭台,一儿归谁来;若要美仙姬,三箭中祭台;若要美仙女,澜地生青苔;若要美仙鹤,泽地不能开;苦等三百载,不得归家来;吾为谁来忙,戴圣青鸟衣;一朝苦别离,相思不相亲;可怜老妇难,谁怜天下人……”

威帝照着那影子的踪迹寻去,就看到麋鹿消失在云雾之中,而他则一脚跌落,醒来才知道是梦。

威帝年岁不长,可他经历的事情并不少。是以他并没有过分大惊小怪,只以为是哪只妖兽恶作剧。

可待到他起身,举起自己的云纹玉高足杯,就见那琥珀色和白色交汇的杯子里浮现一个身影。

那纤细的身影不过拇指大小浸泡在水中,浑身近乎赤裸,玉容雪肌,穿着湿透的白色纱衣,正闭目端坐着,她头发上玉簪和金饰繁复,面容更不似人间所有。

她就像是一片花瓣飘在水面上,面露痛色,又犹如圣女端坐在青莲之上,端庄而青涩,妩媚而矜持。

不过拇指大小的仙姬端坐在水杯之中,其精巧神奇让威帝都不由看的愣住了。

他缓缓伸手去碰,却只能穿透那幻影,水面波澜阵阵,却摸不到她。

忽而,一只巨手将她从那水中捞起,而后一片漆黑的翎羽覆盖下来,她便彻底消失不见。而那云纹高足杯也依然如常。

水杯忽而被摔在地上,威帝连忙去捡,幸而杯子没坏。

看着水溅射一地,穿着玄色深衣的威帝,器宇轩昂,龙章凤姿,翩然将那玉杯仍然放在桌上,又取来水亲自倒满。不意那仙姬竟然再次出现在水杯之中,并且在水面穿着白色的羽衣翩翩起舞。栩栩如生,又缥缈如梦幻。

威帝俯瞰良久,和衣而卧,几乎彻夜不眠。

祭台搭建好,威帝便按照国师的要求沐浴更衣,斋戒静坐。

他独自寂静思考着那麋鹿的行为,回忆着那歌声里的内容,分辨着里面人物的立场,这首歌的用意好坏。

他是皇帝,他不可能单纯或是莽撞行事。

纵然是再漂亮的美人也不足以令他拿天下臣民去冒险,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祈求风调雨顺,不会被降灾。不是为了美色。

不过他还是在静坐的时候问了国师一句:“国师知道妖界的事情吗?”

国师神秘笑笑:“陛下不必试探我,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我。贫道遨游六界,曾经见过很多地方,妖界也在其中。”

威帝遂简单的把那歌词拆解出来,问了几个关键的地方。

太清国师略一思忖便详解起来:“妖王,黑羽妖王,是在说迦楼罗王陛下吧。四大妖兽之中,只有他老人家是黑色翎羽的。至于昊天大德,那必然是指玉皇斋会,也就是我们举办祭台的原因,因为老天爷今天过生辰。戴胜青鸟衣,是说的金母元君……在人间我们称呼她老人家为西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