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吧，你肯定会还我的不是吗？早点付费，也早点用上设备。”席涿收回银行卡，“卡不太方便，我还是转账给你吧，你等下给我写个借条。”

林知乔同意了，时间确实是不好再拖了，他先问导医台借了纸笔，给席涿写了借条，这才收下了转账。

缴清了费用，林知乔坐在ICU外面的椅子上发呆。

现在不是能探视的时间，他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

感觉人生空茫茫的。

席涿离开了，过了一会儿，拿着个新买的毯子过来，让林知乔披上。

医院里冷气开得很足，林知乔才发现自己还穿着睡衣睡裤，一停下来，手就凉得没什么知觉。

他不想接受席涿这突如其来的好意，他们别说是不熟了，就根本是陌生人。

但一个人待着，又实在痛苦。

席涿很有分寸，只是默默陪他坐着，等他缓过神来，才和林知乔说，之前他也陪护过病重的祖父，和他分享了陪护的经验。

林知乔披着毯子，感觉身体一点点回温，认真地听着，拿手机备忘录记载，过了一会儿，和何思妍发了条消息。

他不想麻烦何思妍，但没有别人再可以依靠了，也只剩下这么个知心的朋友。

何思妍立马说晚上来陪他，问他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

林知乔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又想要哭了，想着席涿还在旁边，才忍住。

“席……席先生，”林知乔望向他，“我朋友马上过来陪我了，谢谢你今天的帮助。”

“不客气，”席涿站起身，“我也要去给我朋友买晚餐了，你自己也记得要吃，这是持久战，需要体力。有什么问题，尽管可以来找我。”

林知乔拽紧毯子，点了点头。

新的开始

何思妍是带着她妈妈顾燕一起来的，顾阿姨帮忙处理了医院的事宜，就回家了，她家里还有个妹妹要照顾。

今晚奶奶还比较危险，林知乔没敢睡，何思妍陪他坐了会儿，撑不住了，林知乔让她先睡。

第二天，医生告诉林知乔奶奶已经醒过一次，状态还不错，但要下午才能探视。

中午的时候，奖学金也转到了林知乔的账户上，比程老师预估的，还多了十万，经济上的压力得到很大的缓解，他很高兴，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席涿又来过一趟，带了个保温袋，里面是病号餐，和两份盒饭，林知乔不好意思收。

“收下吧，你应该也没来得及准备病号餐。”席涿把饭盒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放。

“谢谢。”

林知乔也没再推拒，只是将昨天借的钱转回给席涿的时候，多转了一百。

席涿见何思妍在一旁眼睛滴溜溜地转，冲她友好地笑笑，然后就说要给朋友送饭，等下再来看他们。

看着席涿离开的背影，何思妍忍了又忍，觉得实在不是八卦的时候，才忍住没问。

林知乔看她一眼，“是席默的哥哥，他那天见过我，说是替席默道歉。”

“噢噢，”何思妍憋了会儿，因为不合时宜憋住了很多话，“他人品感觉比席默好很多诶。”

“嗯。”

林知乔并不是迟钝的人，相反很敏锐，席涿的行为并不是单单的好心人、替弟弟道歉可以解释的。但他也没心思深究，也不想拒绝太多，他现在过于无依无靠，太冷了，没法抗拒任何一点温暖。

反正，在他身上也无利可图。

“思妍，”林知乔看了看时间，离探视还有半个多小时，“我去楼下买咖啡，你要喝美式还是拿铁？”

“拿铁吧，要热的，”何思妍披着毯子扒饭，“医院这冷气也太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