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心绪才渐渐平静下来,想起梦中厉元毅登基后的那位皇后,心脏猛地一缩,骤然生出一股怒火来。

书中对这位皇后的描述极少,远远不如那位后来成了贵妃的苗疆圣女,所以夏闻书直到此刻才知道,原来厉元毅的皇后,竟然就是钟尚书家中那位被称为‘上京第一闺秀’的嫡长女。

也是如今那些大臣们口中皇后最热门的人选。

钟启山历经三朝,说起来还在前朝做了好几年知县和户部员外郎,在上京城破后转投厉元毅并不奇怪。但要想将孙女送上皇后之位,不可能仅凭这点小功!

大渊败亡得如此快,朝中肯定有人里应外合。他守城时钟启山留在了上京,景川守城时这人也在。

但他在之前的梦中确实没发现这人跟厉元毅有任何往来。

钟启山在户部做了三十年,为人温和清正,与朝中大半官员关系都不错,兢兢业业极少犯错,暗卫也从未查到过什么不妥之处。

可以说,他有功于社稷。

总而言之,这样的老臣,若无确实的证据,不能动。

何况钟启山在十年前,还曾经有恩于他。

那时他刚净身,身子弱得很,在宫中更没有什么人脉。因为长得好被总管太监看中,差点被当成礼物送了人。若不是当时还是户部侍郎的钟启山无意中撞上说了几句,他也没机会进了贤妃的宫中,被派去照顾病弱的四皇子。

所以景川登基之后,他不但升了钟启山为户部尚书,平日里对他也颇为信任,很多朝政都请教过他。

可这人前世却成了国丈,甚至在皇后诞下嫡子后立刻就被封了太子。

这样大的好处,一向小气的厉元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给了这么个前朝叛臣。

若这两人早有联系,那么当年送他去照顾四皇子,便是有意为之!

一个毫无母族势力、病弱痴傻的皇子,一个被他们完全控制的内宫总管太监……可以说四皇子若能上位,他们的大事就成了一大半。

想到这里,夏闻书心绪一阵激动,呼吸刚加重了几分,搂在腰身上的手臂突然一紧,怀中的皇帝无意识地在他的胸前拱了拱,似乎觉得极为舒适,口中发出一声暗哑的低喃,“哥哥”

“皇上醒了?”夏闻书心中满是犹疑,低头看了看景川半睁半闭的双眼,忍不住问道,“说起来,皇上为何会将钟启山下狱?”

他之前也以为是因为钟启山惹怒了景川。但说起来不过就是被催婚,景川就算再气,看在钟启山曾经帮过他们的份上,最多也就是不搭理罢了,怎么会突然下了狱?

李景川此刻整个人都窝在哥哥怀中,只觉得全身上下舒服得不行,就连脚趾都感到了一阵酥麻。他忍不住搂紧了人,脸颊享受地在哥哥近乎光裸的胸膛上蹭了蹭。

此刻听哥哥问起钟启山,年轻的帝君终于分出了些心思,眼中微亮,颇有兴致地向上挪了挪身子,在夏闻书耳边小声道,“因为朕觉得他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夏闻书问。

皇帝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唇几乎贴在了夏哥哥白中带粉的柔软耳廓上,轻声道,“哥哥应该听李棋说了,朕这段时间勤于练功,进展神速。”

“是。”夏闻书想起这个唇角顿时就带了笑,夸道,“他说皇上天纵之姿世所罕见,不到月余已趋大成。”

李景川毕竟年轻,被夏哥哥这么一夸,心中顿时一阵满胀火热,忍不住张嘴含住夏哥哥软软的耳垂轻轻一吮,用气音小声道,“或许大成之境让朕耳目愈发清明。那日上朝之时,不知为何,朕突然觉得,那钟启山的身周,气息混杂,与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混杂?”夏闻书微微睁大了双眼,有些不太明白,不知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