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扭头看向身后,问道,“大师兄,你怎么看?”
人们似乎这才注意到,在刘太傅和轩辕公子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男人修眉凤目身姿挺拔,身上穿着一件极简单的布衣道袍。明明是非常夺目的长相,却总是让人莫名忽略,仿佛大自然中的一件极为寻常的风物,又仿佛一堵毫不起眼的院墙,让人过眼即忘。
听到师弟的话,原本看向院外的明司谕回过了头,目光缓缓扫过被一箭穿喉的少年和护在少年身前的妇人,扫过手中拿着烹饪用具的仆人、满脸惊恐的女子和被一刀毙命的护卫,忍不住皱了皱眉。
满门屠灭,凶残至极。
“并非武林寻仇。”明司谕看向自己的师弟,又对上了刘太傅带着乞求的目光,放缓了语气道,“杀人者人数众多,训练有素干净利落,事后不慌不急,至少花了三刻钟清除所有痕迹……真是令人不解,此处荒僻,一把火烧了岂不是更简单。”
“若烧了,六皇子的死讯又如何能传出去!”刘太傅流着泪道,“可怜我那二弟,不过是同情六皇子的遭遇,竟然也招此毒手!”
明司谕沉默,看向那名死状凄惨的少年。
轩辕落华脸上怒意更甚,“院长的意思,这是皇室之间的倾轧?”
“除此之外,还能有何解释!”刘太傅咬牙道,“轩辕公子,我知你们一向不涉朝堂,更不管帝位轮替。只可惜阉党当道,六皇子素有仁孝之名,自然就成了那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东厂行事阴毒,手下暗卫无数,肆无忌惮无视国法,即使是皇子也想杀就杀!如今朝堂之上俱是那阉人的一言堂,这天下,恐怕又要乱了!百姓之苦,到底何时才是尽头!”
“院长既身为太傅,为何不直谏皇上?”轩辕落华问道,“若能三司会审,总能查出些什么。”
“皇上早已被蒙蔽试听。”刘太傅满脸沉痛,“三司会审又有何用,别说证据早就被清了个干净,就算有,难道这朝中还有人敢查他九千岁不成!”
“既无证据,”明司谕的目光淡淡扫了过来,“院长又为何能确定是九千岁所为?”
刘太傅恨恨道,“九千岁掌控京城防卫,就连三大营都是他的人,这世上还有谁能在他眼皮底下犯下如此大案,居然正好替九千岁除了最想杀之人!”
明司谕收回了目光。虽然听上去有道理,但这依然是刘太傅的猜测罢了。
“院长说得没错,此人不除,天下必将大乱。”一旁的轩辕落华却真的动了怒,转头看向明司谕,“大师兄一向格守门规,但此等凶残暴虐之人,断的可是天下百姓的福泽,自是当杀!”
“师弟幼时虽在太傅的书院中读书,但已经十年未曾下山。”明司谕有些无奈,劝道,“说到底,你我并未见过九千岁此人,单凭道听途说,全无证据,又怎能判定其为大奸大恶之徒?”
“这满地的血腥还不够吗!?”轩辕落华脸色隐隐泛起一抹冷意,“大师兄实力冠绝千峰,但对世情并不了解。无风不起浪,从古至今,权阉当道必定生灵涂炭!”
“说得好!”刘太傅抬袖擦了擦泪,感动道,“轩辕公子心怀百姓怜悯众生,当真是天下之大幸。”
“院长过奖了。”轩辕落华淡淡道。
明司谕垂目又扫了一眼满地的尸骸,目光在六皇子手中的匕首上微微一顿,没再争辩。
“只是,”刘太傅轻叹口气,有些忧心地道,“那人京中势力实在太大,身边又收罗了许多高手,想要伤他简直比登天还难……”
“太傅既知我二人从何处来,又何必出言相激。”轩辕落华挑眉,“不过就是些俗世的高手,比起山中仆役尚且不如,怎么可能挡得住我的剑……”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瞟了眼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