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人心叵测,不可不防。

我还是原来的说辞:“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他喷了一口气,无可奈何道:“行,够倔。”

这一打岔,我便忘了问,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据传自小亲厚,为何翁主盛情相邀,他却表现得如此疏远,也不怕露馅。

第二日到玲珑馆,发现翁主正盯着一幅画出神。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画上是个端坐的少女,年约十五六岁,穿着粉色的短衫和鹅黄的百褶裙,杏眼桃腮,清丽如待放的山茶。

我开口:“这是……翁主的新作?”

她摇摇头:“不是,这是左将军府送来的画像,上面是阿渊未来的世子妃,她好看么?”

我一怔。

她没追问,反而抬手抚上画中女子的脸庞,自问自答:“多水灵的一张脸。”

话音刚落,她突然低低叫了一声,有些懊恼:“呀,弄脏了。”

我循声看去,只见画中女子的脸上染上了一坨殷红,浓得似血。

翁主用指腹去擦,来回几下,却将红色洇得更开了,污了整张面孔。

“算了,”她皱眉,“我照着再画一幅就是。”

她转过身,对着我招手:“阿灼,来,等凤都赐婚的旨意下来,怕是没机会与你对坐闲聊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忙追问缘由。

翁主捂嘴,似觉失言,却还是告诉我,将军心疼爱女,本想婉拒婚事,是祁王亲自登门,承诺让刘渊在婚前遣散后院姬妾,又答应成婚五年内不纳二色,这才得了将军首肯。

遣散?

真令人措手不及,我皱起眉。

心乱如麻,我应对翁主便颇为迟钝。

又一次答非所问后,翁主定定端详我,突然问:“阿灼,你这样心神不宁,是舍不得阿渊吗,你心里也有他?”

双颊滚烫,我支支吾吾半晌后点了点头。

她神色复杂,叹了句可惜。

我心头一动,起身跪在她面前,道:“翁主,妾身福薄,不求长伴世子左右,只求留在王府,偶尔能远远望见他,也能排遣思慕之情。妾身斗胆,求翁主援手。”

翁主犹豫片刻:“也罢,你还算有趣,不如来玲珑馆,陪我作画闲聊。”

我几乎喜极而泣:“谢翁主成全。”

她笑起来,凤眸弯弯,亲手扶我起来:“去打扮一下,我要再画一幅碧池采莲图。”

我自然无有不应的。

今日暑热,她很快撂了笔,对我说:“累了,明日再绘。”

打发我走前,她随口道:“对了阿灼,你去五祯堂取一盏红色颜料,要与你下裳系带同色的莲红色,明日带来给我。”

虽然还没正式将我要去当侍女,翁主使唤起我来已经很自然了。

我点点头,拿着她的牌子去了五祯堂。

接待我的侍女闻言皱眉:“我怕拿错了颜色,还是劳烦姑娘自己去选。”

说着,她引我去了一间僻静的二层小楼。

我径直往里去,到了画室,在她说的地方翻找了半天,也不见翁主要的颜料。

一回头,只见天色已晚,那侍女也不见了。

四周安静得近乎诡异,我心知不妙,将东西归位后,立刻就要走。

不等离去,我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隔着博古架看出去,只见一个提着酒壶的身影摇摇晃晃闯了进来。

月光透过窗子,照在他刀刻般的面容上,竟是祁王。

他“砰”地将酒壶放在桌上,顺势坐下来,对着虚空沉沉开口:“庾姝,瑛儿回来有两个月了,一直还算安分。我答应你,只要她克己复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