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暖玉的声音由近及远。

白申翊靠着房门，注视着那晃动的窗幔。

晶蓝色的灵力闪烁，床前的窗幔缓缓向两侧揭开，露出了里面的人影。

裴郁沐浴在阳光下的面上染笑，看得白申翊一股子无名火。

＂裴郁！＂白申翊咬牙切齿。

裴郁哎一声，笑道：＂直呼师傅名讳，真放肆了。＂

白申翊：＂……＂

在裴郁的注视下，白申翊三步并两步就到了床前。

裴郁身上倏地多了一股重量，白申翊的身体压了上来。

裴郁抬起手扶住了他，看着晃动的床顶。

＂这是？＂

白申翊：＂更放肆一点儿。＂

他探下头，吻上柔软的唇瓣。

裴郁的现状如何，经过二人简单的商讨之后，白申翊概括性地向燕升和天暖玉说明了真相。

燕升和天暖玉共住的房内，桌前四个人围坐。

裴郁收获了来自于两个年轻弟子的好奇目光。

＂所以……七长老并没有事？＂燕升迟疑地道。

白申翊点头。

天暖玉有些傻眼了：＂这事……＂

白申翊：＂你师傅二长老和四长老，都知道。＂

＂所以，就大长老不知道？＂燕升总结。

裴郁和白申翊相视一笑，点头。

燕升：＂……＂

天暖玉：＂……＂

难怪大长老那么坦诚地派出弟子来追回白申翊。

以大长老刚直的性子，确实难以接受。

不过最令人惊讶的就是……

七长老裴郁和白申翊，居然真的是这种关系，不是流言中白申翊执拗地强迫。

让他们和七长老同一个桌上吃饭，这可真是从没想过的。

然而很快，燕升和天暖玉这份紧张不安就消散了很多。

饭桌上，裴郁偶尔会给白申翊夹他喜欢吃的菜，而白申翊则是动作流畅地给裴郁扒虾皮挑鱼刺。

夜明珠的光映射下，这些动作似乎都被镀上一层暖融融的光。

裴郁和白申翊只不过是天底下最普通的一对仙侣而已。

燕升垂眸，怀里抱着的剑动作更紧。

裴郁抬眸看向他：＂手中握剑，岂不是耽误了用筷？＂

燕升抱着剑的动作一顿。

＂修者行走江湖，不为人知，掩人耳目最重要的就是，不展露人前。＂

裴郁此话声音平静。

那一字一语，倏地唤起了燕升多年前去往郾城之前，与肖岭在九桑城的客栈里第一次见到易容后的裴郁。

那天的十月白甘甜清爽，酒香四溢。

如初入江湖的年轻修者，一腔热血，皆是为天下苍生。

如今再聚西水边陲，于修仙者不过弹指一挥的几年时间，竟然生出几分物是人非之感。

剑在，人却不在。

燕升将剑放在一旁，道：＂是，七长老。＂

裴郁：＂此剑不凡，肖岭曾以它作为郾城祸事时的赌约，如今经年过去，更是超脱世间名剑了。＂

＂肖岭素日里皆是抱着这把剑。＂燕升将自己的指腹擦过那剑。

＂如此名剑，应当皆有灵性，我观这剑，已然开了灵慧。＂裴郁道。

天暖玉诧异：＂这把剑，肖岭用时都没能生出灵慧，如今竟然能……＂

他话语猛地一顿，意识到了什么。

燕升则好似被雷劈中一般，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裴郁这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