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便会成了人烂在肚子里的存在。

圣上用了名医医治,听闻钦天监的话后,又广召法师。

他将一位疼爱臣子的帝王形象演绎给天下人看,纵然有再多疑虑,滕昌英也再不能多说什么。

事已至此,滕申翊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切都不过是个幌子,京中那位,从未真心想让他醒过来。

因此,裴郁便更不能去。

不论能否唤醒滕申翊,这都是一件对裴郁毫无好处的事情。

王刺史显然也是明白这件事,拧眉道:"空寂师傅,您不是愚人,当真想不出此事的深意吗?"

"空寂只知,出家人,应渡苍生。"

裴郁垂眸,对上怀里那只狐狸的眼睛。

佛子的眉眼冷淡,却似星辰璀璨。

滕申翊似乎从裴郁那双眼睛的眼底深处窥到了别的意思。

出家人,普度苍生。

佛子在说你便是我的苍生。

第170章 成为清冷的美人佛子12

咸州郊外的风景甚好,入春后遍地鲜花盛开,清风拂面时香气扑鼻。

暖融融的阳光撒在人的身上,只叫人觉得此刻时光宁静非常,想停留在此刻就好。

王刺史带着家人在一侧游玩,孩童欢声笑语之声不断地在空旷的草地之上响起。

裴郁则抱着滕申翊寻了一处树荫处坐下,静看云卷云舒。

他拨动了一下怀里狐狸的耳尖,问:"不开心?"

滕申翊抬起脑袋,用眼睛和裴郁对视了一会儿,又把下巴颏搁在裴郁的手背上。

重伤变成狐狸后这么久,他不是没想过此事圣上有所授意,只是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便被滕申翊掐灭在了脑海里。

不是不知道,是不敢知道。

他的父亲滕昌英是黎朝开国以来唯一一位异姓侯,而他又是当朝最年轻的上三品武将。

将门世家,圣上多会忌惮,只是他在这之间从未曾想过那人会真得对他下死手。

还是以这种方式。

不顾匈奴压境的局势,不顾国之疆土,也要让他死于战场,好坐稳自己的皇位。

也许是他命不该绝,让他灵魂寄托在这只狐狸身上。

正因如此,他才要用尽一切办法回到京城,恢复自己的身份。

也许……

若他可以在这京中的风卷云涌之中活下来。

他再来寻这位和尚最好。

一抹阴影投射在一人一狐眼前,滕申翊打量着来人,心中缓缓地坚定了一个主意。

"喂,和尚,你可会射箭?"

夏侯云烟一手握着弓,俯视着席地而坐的裴郁。

佛子冷冽的嗓音在微风之中响起:"空寂不过是一出家人,不擅骑射。"

"你说不擅那便是会,同本宫比试比试。"夏侯云烟说着,俏丽的脸上多了几分故作出来的凶狠:"这是本宫的旨意,你不可以违抗。"

裴郁摸着怀里的狐狸,眼中情绪淡淡地抬眸望向夏侯云烟。

夏侯云烟顿时浑身一阵发寒,身上的每一处肌肉都在不自觉地绷紧打颤。

又是这个眼神。

分明是很平静的视线,却带着冷得可怕的森意。

似凛冬的冰刃,切开了人的皮肉,将寒气深入五脏六腑。

一个出家人怎会有如此的眼神?

夏侯云烟从小见过的武将甚多,哪怕是杀得千人的将领,也不曾有这样的一种眼神。

似万千世界的一切事物,都不会引起他丝毫的情绪波澜。

这人是冰,骨血里就是冷。

夏侯云烟却更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