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差点忘了……
他还有一样东西,要从高颂寒那里拿回来。
高颂寒语调冷的像凝结的冰:“把他放下。”
宴无微对着高颂寒,柔柔和和的说:“他不愿意和你走吧。”
高颂寒只紧紧盯着宴无微怀里的粉发少年。
夜里风寒雪冷,少年在宴无微怀里,一只手无力的垂下来,指尖还在滴血,一滴,又一滴,啪嗒落在地上,溅起血红的王冠,又无声无息熄灭。
高颂寒看着那滴血,眼圈红了:“宴无微……”
“夏哥……”宴无微微微抬起头,望向夏知跳下来的地方,“唔,二十多米的地方跳下来,他皮肤很嫩,全都被衣服磨碎掉了,我摸了一下他的骨头,有三块骨头裂开了,这么搞,内脏也都破掉了吧……”
宴无微漫不经心的说着,就像在说别人家的闲事。
确实是别人家的闲事,毕竟夏知除了是他的男朋友,还是高颂寒的妻子,他们的婚姻有法律的证明,而他什么都没有连男朋友的身份,都要因为一条无关紧要的狗被残忍收走。
夏哥对他当真是不太公平的。
但没关系,世界待他本就不公,他已经习惯了。
所以,没有的东西,得学会亲自去要回来。
高颂寒冷冷的看着他,不知是雪花太冷,还是月光太薄,他的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纸。
“有一根骨头好像裂开的位置并不太对……”
宴无微对着高颂寒,以及他身后冰冷的枪管微笑:“高颂寒,除了我,没有人能救他。”
“胡言乱语。”
高颂寒语调冰寒:“带走!”
宴无微没有反抗。
其实宴无微的人都在山上,一句话打起来,高颂寒也不一定能占便宜。
但宴无微记得。
夏知是很怕枪的。
冰冷的枪口,危险的野兽,总是能让少年变得听话。
所以这次,他大抵是不想听话了。
他抛弃了自己的生命,宁愿从枪口保护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也不愿意回头看他一眼。
即便已经习惯了不公的对待。
宴无微只一想起那一刻,还是会对怀里奄奄一息的少年,生出一种别样的怨恨来。
*
夏知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苍白到近乎惨白的天花板。
他模模糊糊觉得这个天花板,有种特别的,令人战栗的熟悉。
但他又不太能想起来,只朦朦胧胧,觉出一种令他惶惑的感情。
他浑身没什么力气,意识也是模糊孱弱的,他觉得自己轻轻的,薄薄的,像一张孱弱的纸。
“¥……&*()”
好像有……声音……好像是谁在说话……
耳朵嗡嗡的,令夏知不太能听清在说什么。
那声音又稍稍靠近了些
于是夏知就从嗡嗡的轰鸣声中,听到那人模糊的叫
“夏哥……”
夏知颤动睫毛,看到了一张精致的,却沾染着血迹的脸。
夏知不太认识这张脸了,因为这张脸的线条在他眼里放大又缩小,有种万花筒一般如梦似幻的感觉,他需要很用力的看,才能模糊看清楚,大脑仿佛被麻醉,有点晕眩。
他觉得这张脸的五官,每一个他都很熟悉,可实在奇怪。他觉得这张脸似乎是疲惫的,眼下青黑,但又很精神因为他眼睛惊人的亮,就好像看到了什么精贵的宝石一样。
夏知连头都没有办法扭,他模糊看到了青年一头金发,他穿着白大褂,里面是白衬衫,系着个酒红色的领结,于是他模糊想,喔,是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