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透骨香里都是崩溃的情绪,宴无微歪头感受了一会,他语调温柔的说:“夏哥不要怕。笼子很结实……”

“只要夏哥不想着出去,它们自然是进不来的。”

夏知疯狂摇头,一边摇头一边哭,那狮子太大了,太凶残了,扑过来的一瞬间吓得夏知差点心脏骤停。

夏知拼命后退,直到后背靠上铁笼,忽然感觉链子被什么咬住,一回头,就对上了老虎狰狞的口牙

夏知呆呆地望着老虎尖锐的牙齿,腿一软,晕了过去。

……

坚固的笼子被人轻轻打开。

宴无微进到笼子里,解开了少年手腕上的链子,把少年抱了起来。

少年显然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皮肤都是冷的,手指还在神经性的无意识颤抖。

一被抱起来,他就像拥有皮肤饥渴症似的,四肢八爪鱼一样缠上了宴无微,还不停哆嗦,空气中的透骨香也不由分说的缠绕了上来。

“嗯,乖。”

宴无微脱下衣服,把少年赤裸的身体裹起来,口袋嫣红的玫瑰衬得少年皮肤雪白,他摸摸着少年汗湿的头发,亲亲他的脸颊,笑眯眯:“可把夏哥吓坏了。”

……

夏知一直在做噩梦。

他梦见自己被老虎狮子追了一夜,最后那只巨大的狮子终于追上他了,不由分说就咬断了他的腿。

他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在那里抱着膝盖哭,说自己的腿没有了,他好疼好难受。

但他只一个人孤独的在那里哭着,他伤心欲绝得哭了很久很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仿佛听到有人傲慢的说,没有人爱你诶,夏知。

“就算拥有了透骨香,也没有人爱你,夏知。”

然后夏知忽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没有人听到他哭。

心疼他的家人远在重洋之外,以为能相互依偎的爱人铁石心肠,人面兽心。

眼泪没有任何用处,没人爱他,所以没人会因为眼泪怜悯他,他们只会因为他的眼泪,而生出更多,更丑陋的,想要占有他的肮脏欲望。

夏知有点哭不出来了,他原地坐了一会,忽然觉得膝盖下面好像也不是那么疼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眼泪擦擦,换了个坐姿,然后他发现好像确实不是那么疼了,摸了摸,惊讶的发现腿还在。

“……”

夏知就不哭了,他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却发现腿虽然在,可是脚踝却缠着链子。

很结实的链子。

蜿蜒着,扭曲着,延伸向不知名的远方。

夏知呆呆的看着链子,他低下头,却没那么想哭了,毕竟跟失去了腿相比,一条囚禁人的锁链,似乎也就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在锁链的禁锢下,不知道为什么,夏知忽然很想弹吉他。

他想弹一首歌,随便什么都可以。

但四周很黑,什么都没有,夏知想了想,哼了一首小星星。

夏知哼到一半,有调子忘记了。就卡壳似的停顿下来,然后他又难受的想哭了,他擦擦眼睛,过一会,又纠结的重新哼起来。

少年的手指婉转的在不存在的琴弦上跳动着,伴随着轻哼的语调,是一首小星星。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仿佛有了银河在闪烁,他闭着眼睛,轻哼着调子轻缓的小星星,那些难受,痛苦,仿佛就此变得遥远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夏知忽然想起了小时候。

爸爸让他骑在肩膀上,教他认星星。

“那个是北斗星……”

爸爸一口气说了很多,夏知晕晕乎乎,一个都没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