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吃完饭,就下楼在院子里看史密斯先生留下来的手记,宴无微就会悠闲的抱着个吉他弹一弹。

频率大概一周两三次,宴无微一般一晚只会做一次,因为再往下做夏知就喊疼了。

……

夏知心里甚至大概找好了回城堡的理由。

之前宴无微抱怨破吉普开着不顺手,漏风还冷,但他给对方抹过冻疮膏,跟他说可以回城堡把开他自己的车的时候,对方反而充耳不闻了,每天开着那辆嘎吱嘎吱的破吉普去买菜,然后回来就哭着说手好冷哦,身上也冷,缠着夏知抱着他给他在床上涂冻疮膏。

几次还行,天天这样,就太过分了。

夏知决定用让宴无微回去取车的理由回一趟城堡。

到时候宴无微去取车,他就去探探那个地下室的虚实。

一个人去其实是很不明智的,容易翻车,夏知思索了一下,把之前麻狗的麻醉针翻了出来,带在了身上。

他现在身体没以前好,硬跟人打肯定是打不过,但有麻醉针,就会好很多。

一切似乎都在计划中,但变故发生在一个晚上。

那天晚上,夏知做了一天的城堡地下室探险计划,把地图背了个滚瓜烂熟,脑子累的要死,宴无微缠着他想做,被他拒绝了。

宴无微虽然有点委屈,但也妥协了。

这一晚本来是很安静的。

但是夏知半夜被尿憋醒了,起来想上个厕所,摸了摸身边的位置,是空的。

夏知揉揉眼,想宴无微也去厕所了吗。

夏知走到厕所门口发现没人,想起来二楼的厕所昨天有点漏水,冲水的也坏掉了,还有点奇怪的味道,宴无微还没修。

夏知打了个哈欠,想,不行就换个新马桶吧。

他穿着厚厚的棉拖,转身下楼,奇怪的是,一楼的厕所也没人。

夏知从厕所出来,洗洗手,稍稍清醒了一点,他有点茫然的想,宴无微干嘛去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看到落地窗外的小花园里,有影子闪过。

夏知眯起眼睛,他往那边走了几步,张口想喊宴无微,随后蓦地顿住

他认出来了,花园里的,的确是他的男朋友,宴无微。

他那个,胆小爱哭爱撒娇很听话的……男朋友,但是

清冷的月光落在青年脸上,曾经柔和美丽,爱哭的可怜青年,此时琥珀色眼瞳映着泠泠月色,手中的枪泛着冰冷的浮光,整个人有一种毒蛇般锋利阴冷的气质,一霎令人遍体生寒。

寒风吹动他的衣角,他面无表情,扣动了扳机。

“砰。”

消音手枪,闷闷的一声。

夏知僵硬的把视线挪过去,看到了一个黑影倒在了血泊里,那一枪似乎正中眉心,是以他的……是碎裂的。猩红的血被月光照成单薄的黑白二色,被刷了防水漆的蓝色栅栏此时也黑的令人作呕。

但宴无微未曾对这残暴可怕的场景落下一滴惧怕的眼泪,他只歪了歪头,掸了掸衣袖,袖口微微下卷,露出细白手腕上那狰狞的两道疤。

月光照耀着青年美丽而优柔的脸一直以来,夏知都觉得这张脸是爱哭的,柔弱的,笑起来也孱弱的。

但此时,夏知忽然发现,其实并非如此。

宴无微弯起唇角时候,也可以笑得这样轻蔑。

……

夏知头皮都要炸了,他呆呆的看着宴无微,仿佛看着另一个人。

这种感觉就像刚开始学习一门外语,一开始一无所知,只磕磕绊绊,从一堆长短错落的句点中摸索熟悉的只言片语,它们像黑暗中闪烁的电光,只一瞬灵光一现,马上又无影无踪,但那一霎有如管中窥豹,足以让夏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