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查尔斯没有这样做,他只是录了音就走了。

……所以,是宴无微在撒谎吗?

不。

夏知想,宴无微不可能对他撒谎。……宴无微为什么要对他撒谎呢?

查尔斯说不定只是欲擒故纵,他后来不是还留下了地址吗?说可以去找他什么的。

不要中了高颂寒的圈套。

不过……宴无微……

夏知想到昨晚,宴无微想上床抱他,被他一脚踹了下去夏知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只是宴无微一靠近,他就忽然觉得心悸难受,身体发颤,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了。

宴无微被踹下去后当然哭了。

但他只是默默哭,没有吭声,爬上了床,在夏知身边悄悄呜咽,不发一语,但可以听出伤心欲绝。

夏知僵着躺在床上,理智上他知道自己应该跟宴无微道歉,安抚他。

但他一动也没动。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像是病了。

他经常会对宴无微的眼泪心软。

但昨晚他躺在床上,他听着宴无微的哭声,心脏跳动,血却很冷。

……

夏知想到昨晚的事情,不禁按了按眉头,他觉得不应该对宴无微这样。

他犹豫想,或许……也许,大概,应该去道个歉的。

宴无微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

不管怎么想,把人踹下床,都是他不对。

“哇,小狗狗!”

夏知正想着,邻居家的小女孩又过来玩了,她跟曲奇闹在了一起。

夏知看了一眼,“怎么又过来玩啦?不去杰克家了?”

“妈妈说,最近镇子来了一些陌生人。”小女孩奶声奶气的说:“她不许我去太远的地方。”

“好吧。”夏知心烦着宴无微的事儿,温声哄着:“那你在院子里玩哦。”

小女孩和曲奇玩了起来。

没等一会,小女孩忽然惊叫一声,“曲奇!”

夏知一抬眼,发现曲奇把菜园子的栅栏给怼坏了。

那栅栏是木头的,大概有些年岁了,掉漆了,也沤了。

宴无微来的时候给刷了一层淡蓝色的防水漆,现在看起来漂漂亮亮的但这种漂亮无法掩盖它本质的脆弱,曲奇一撞,就被怼得稀烂了,坍倒了一大片。

夏知:“……”

一般家里的东西坏了啊,掉漆了啊,都是宴无微负责修的……

理智告诉夏知,想省点事,就直接进房间,若无其事的跟宴无微说一声,外面栅栏坏了宴无微一定会非常利索的带上他的小工具,把栅栏修的毫无瑕疵。

但是不知为何,夏知就是有点抗拒跟宴无微讲话。

尽管他知道宴无微非常好哄,或者,他甚至不用特地去哄,他只要站在宴无微身边,流露出一点点歉意,宴无微就会很自然的,很立刻的,很快的主动接上话头,两个人说点无关紧要的闲话然后他们之间那些嫌隙,那些裂缝,唰的一下就看不见了。

他们的关系,有点像被宴无微刷在这破烂木栅栏上,光鲜艳丽的防水漆,无论内里有多少裂缝,至少外面看起来都是毫无瑕疵的。

……

夏知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打开了储物间的门翻工具。

他有点头痛,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夏知琢磨着,自己也不算是很矫情的人,这个事情是他错了,道个歉就完了然后宴无微修栅栏,他继续去看调查本多简单的事儿?

他跟宴无微闹这别扭做什么?

夏知不知道。

就跟看见开着的马桶盖,大脑:关上。

他就本能去关上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