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

“哦?他啊……啧,他跟夏哥说了什么?”

“……”

“夏哥,听话……”

“……他说……”

少年空洞着眼睛。把刚刚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宴无微听见查尔斯掐了夏知,他立刻拨开少年的脖颈,果然看到了深深的掐痕。

宴无微眼神一**郁起来。

“……夏哥受了伤,为什么不告诉宴无微?”

少年停顿一下:“……不想让他担心。”

“这样呀。”宴无微琥珀色眼瞳光芒微动,语气却还是很平和的,说:“那夏哥相信查尔斯的话吗。”

“……”

少年迟疑了一下,“……不信。”

“哦,还是有点相信的呀。他给你看的东西你不信吗。”

“……不确定。”

“好吧……那夏哥相信宴无微吗。”

“信。”少年这次回答的很快,“我信宴无微。……他不会骗我。”

“……”

宴无微望着夏知,他睫毛颤动,眼睛缓慢的眨了眨,唇齿间溢出的那句“把查尔斯来过的事情忘记”忽然一转,幽幽变成了:“好呢。那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要永远相信他哦。”

催眠洗掉记忆,就像用粉底遮掩伤疤,看着平整美好,却不意味着伤痕完全不存在。

一道两道还好,积少成多,千疮百孔,遮掩不住,便会如白蚁侵蚀的千里之堤,一朝崩溃,就再难挽回。

届时,夏知要么会疯,要么会傻。

而对宴无微来说。

就是玩具坏掉了。

但是夏哥是珍贵的玩具。

宴无微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珍贵,这么令他喜爱的玩具,他简直不知道怎么对他好了。

他只能细细修补,小心珍藏着,像在萧瑟的寒风里堆那摇摇欲坠的纸牌屋那时候,他被美国当地的黑帮抓住了,冷冷的枪***的后脑,但凡一张牌掉下来,他就会死。

宴无微没有恐惧,他并不畏惧枪的威胁,他只是觉得,当他想堆起纸牌屋的时候,纸牌屋就不能倒下。

只有他需要纸牌屋坏掉的时候。

纸牌屋才可以坏掉。

“另外,夏哥被别人欺负了,也要告诉我。”

“不许隐瞒。”

……

等夏知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吉普车上了。

他茫茫然的望着窗外,感觉自己像一台断网三年,又冷不丁突然连上网络大世界的电脑。

破吉普车稍微有点漏风,他身上还披着一层厚厚的毛毯。

宴无微:“夏哥醒啦?”

他恍惚看坐在驾驶位的宴无微。

夏知甩甩头:“我……我怎么了?”

宴无微:“啊,夏哥身体还没好全吧,刚刚突然晕倒了。”

夏知迷迷瞪瞪:“这样。”

他依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是呀。”

宴无微开着车,有些愧疚的说:“夏哥的身体还没好全,就陪我来医院……”

冷不丁的,宴无微电话响了。

宴无微:“夏哥我停车接一下电话喔。”

夏知慢慢点头,他想到查尔斯的话,看看身上的毛毯,再看宴无微,就开始心情复杂。

他虽然觉得查尔斯说宴无微是杀人犯是在胡说八道,但宴无微是monster的控股人,查尔斯却是实实在在给他看了资料的。

当然……

夏知想,那资料也有可能是造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