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脸颊上也都是猩红的,如同大丽花般艳丽的血色,但他在微笑。
他读过的故事书里,他这个时候的表情不应该是微笑的,杀人的人,脸上应该是恐惧眼睛睁大,嘴唇哆嗦,身体发抖,为自己的罪行而恐惧但镜子里的孩子统统都没有,他只是如同一尊漂亮的娃娃,毫无感情的微笑着,如同他记忆里那些好似生动活泼,实则木讷刻板的雕版画。
后来年幼的宴无微看别人,就发现世界稍稍有些不同了他看见美丽的女士,漂亮的孩子,儒雅的先生,他会想象那张狰狞死去的脸浮现在他们脸上。
于是宴无微恍然觉得自己学会了【想象】。
他的世界生动了一点点,但还不够。
远远……不够。
……
但无论如何,夏知是不一样的
宴无微想。
夏知对他来说,也是客观的,夏知的一举一动,也像刻板雕版画但他是不一样的雕版画!
宴无微再次想起了那一天灿烂的笑容,很灿烂的笑像太阳,直直的,绚烂的,毫无芥蒂的,单纯的,斜斜的刺入了他的脑海,扎进了他的灵魂。
那一刻,宴无微是兴奋的,他兴奋的连哭泣面具都要戴不住了。
……后来,他见过很多样子的夏知。
穿着高中校服,个子高高,戴着白色耳机线背单词的,被女孩子送情书的委婉拒绝的,穿着红球衣打球的,不知不觉变得瘦弱的,不甘的,自信的,愤怒的,颓废的,无可奈何的,永不放弃的,哭泣的,绝望的,懦弱的,无能的,浑身颤抖的……但不管什么样的。
他在宴无微眼里的生动,是实实在在的。
这种生动不是出于朦胧而刻意的“想象”,是是会牵动他的,是真实的,让他血肉兴奋,神经战栗的
他的世界走过了很多雕版画一样的扁平角色,有些被他随便的杀掉了,有些被他随意的放过了。
而只有夏知从宴无微见到他的第一眼,他就确定这是他的世界里,最漂亮最完美的圆形角色,他那时候就已下定决心,他不能错过有关夏知的任何一幕戏。
从此,无论夏知是人生顺遂,还是历经磨难,在宴无微眼里,他都在演绎上帝赐予他的,独属于他宴无微的个人剧本。
宴无微可以是任何人的观众,懒洋洋的观看着一幕幕不感兴趣的剧情轮番上演,他觉得厌倦至极,无聊透顶,以至于要不停的给自己找点其他的乐子,让无聊的剧情变得更刺激一些毕竟都是不感兴趣的小角色,谁在乎他们一生跌宕起伏呢,那都是跟宴无微完全无关的事除非他们人生遭遇重大变故,比如死亡,这样看起来才稍稍有些乐子。
但当主角变为夏知那一瞬间,就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