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一连扔了好几个,体力终于撑不住了,腿软的几乎跪下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力喘气,却敞亮的笑了。

他打过那么多年拳,又跟篮球相亲相爱这么久,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强,自己是最强的,谁都击败不了他。

却忘记了,年幼时,他也不过是个孱弱的,没有一点力气,被欺负了还爱哭的孩子。

那个无力的孩子离他实在是太远了,让他快要忘记了。

但是现在,他忽然就想起来了。

那时候,父亲领着被欺负的直掉眼泪的他,让他去学拳。

父亲揉他的脑袋,说:“勇敢向前看的人,不会一直弱小。”

“只只,爸爸希望你一生所向披靡,永远一往无前。”

当时他只顾着怯懦的盯着陌生人,一个字也不敢说。

但是那样孱弱的孩子,后来也可以因为努力学习了技巧和力道,击败很多危险的成年人。

……

“好的。”夏知对着正午灿烂阳光,张开手掌搭在眼前,哈哈笑起来,大声说,“好的,爸爸!”

时隔多年,他会身体力行的,还给父亲一份答卷。

上天可以不公的从他身上偷走他的力量,偷走他的精力,偷走他的能力。

但没有人能偷走他对世界永无休止的好奇和热爱,以及所向披靡的勇气。

这篮球场很荒凉,没什么人,夏知也不嫌丢人,咯咯笑了几声,对着天大喊:

“一生所向披靡,永远一往无前!”

说完,少年捂住脸,又闷闷笑了,眼里都是耀眼明媚的蓬勃希望。

*

宴无微心脏狂跳,他看着那个躺在地上,单手挡着脸,却笑得开怀的少年,只觉得又着迷,又满心痴妄。

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从天而降,不由分说把哭到哽咽的他拉到身后,一螳螂腿过去,把几个强壮的青年男子揍得哭爹喊娘都不带停的少年。

宴无微想,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呢……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少年对别人都凶的要命,骨头给人打折的声音听起来脆脆的,在宴无微的认知里,这是很让人害怕的打法这应该是个让人恐惧的少年,他应该哭出更多的眼泪来,让自己像个正常人一样。

但是,好漂亮。

宴无微觉得他好帅气,好漂亮,扭动的,有力的腰,精准的拳头拳拳到肉,很凶又很锐利的眼神,好像这个世界没人能击败他。

那样所向披靡的夺目。

那个少年很凶的打完了那些人,回头看见他,很凶的表情一下就变了,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笑来:“啊……你还在这里啊……呃……不要学哥哥打人……”

宴无微还在掉眼泪,眼睛却好奇的微微睁大,他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对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样子吗,学到了。

少年以为吓到他了,连忙把人牵起来,“啊,哥哥给你买棉花糖,别哭了,诶,就是他们把你欺负哭了对吧,我在教训他们……哎呀,你看这个棉花糖,太阳花的形状,肯定超甜,哥哥给你买……你不要哭啦。”

宴无微想,他的小虎牙很好看。

宴无微拿着太阳花的棉花糖,很听话的把眼泪停下来,他侧眼看巷子里那些疼到哀嚎骨折的人,又看少年有点心虚的打120.

其实那些人不是在欺负宴无微,是宴无微的妈妈雇过来专门打他的。

因为宴无微要做一个正常人,可是他总说自己学不会哭。

其实他学会了,他说自己不会哭,只是在精神疗养院真是太枯燥了,他想让妈妈过来看看他。

别人总说他有病,反社会人格,不懂别人情绪,不理解感情,宴无微想,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