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什么都没有截到。

随后传来的,就是夏知上了那艘开往日本的船而船被炸掉的死讯。

宴无微已经不太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什么心情了大概也能想到,因为什么心情都没有。

只一枪打断了高俅的腿,然后在对方的惨叫中盯着他流血的伤口发呆。

他只模模糊糊,有点朦朦胧胧地想,怎么会死呢。

随后又想,哦对的,夏哥是人,是人就会死,这很正常,就像他想过把夏哥的脑袋砍下来当最喜欢的娃娃部件,但是因为这样夏哥会死掉所以放弃了那样。

然后想,死了的话,尸体还有吗,可以捡起来拼拼凑凑,缝回和夏哥初遇的那天夏哥的模样吗。

然后他又自问自答般知道,船炸了,夏哥的身体也掉进了海里,碎片也是,可能被鱼吃掉了。

所以不可以了。

可是怎么能这样啊,他还有好多话没有来得及跟夏哥说,好多想法没有来得及跟夏哥分享啊,怎么死了啊,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

他怎么敢死掉!!!!!一块也不留下的死掉!!!

他怎么敢!!

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

……

夏知:“……”

“所以……不管夏哥是讨厌我,烦我,不想看见我,还是怎样。”宴无微说:“我都一定……一定要把我想说的话,说给夏哥听……每一个字,都要说。”

他紧紧抓着夏知的袖子,眼睛睁大,泪还在不停的,大颗大颗的流淌,他用力地看着夏知,看着夏知的眼睛,看着夏知浓密的睫毛,看着嫣红的嘴唇,看着散发着温热触感的皮肤,好像在确定下面流淌着滚烫的血。

活着……

他的夏哥,活着,好好的,有点可怜的,有点绝望的,被男人困囿着活着。

但是活着就好。

真好。

活着就是他的,骨头,血肉,头发,五脏,皮肤,牙齿,都会是他的。

谁也不能让他死掉,他自己也不行。

只有他宴无微可以掌控他的生死,其他的,谁都不行。

活着,热腾腾的骨头血肉是他的。

死了,冰冷的尸首也会是他的。

夏知没有察觉青年无辜眼睛下近乎恐怖的诡秘,只看到了青年断了线似的不停跌落的眼泪,还听到了他那充满绝望,惆怅的话。

这些话触动了他。

人死如灯灭,拥有的一切不复存在,快乐,悲痛,还是其他的什么都变得毫无意义。

那死亡确是顶顶可怕的事情了。

宴无微会为他的死亡这样悲痛难过,夏知并非铁石心肠,没办法视而不见。

他又仿佛从这样的悲伤中自动理解了宴无微对他纠缠的热情。

大概的,模糊地理解着他是宴无微的救命恩人。

但是因为某些误会,来不及说出感谢的话,恩人就已经“死”掉了。

多么的意难平。

所以异国他乡的重逢就变得尤为惊喜,尤为重要,以至于一定要苦苦纠缠,将想说的话完完全全说出口,才算了却一桩心事吗。

夏知茫茫然想,宴无微这样一个萍水相逢般施救的路人,都要为他的死讯如此痛苦难平。

那生他的父母,养大他的姥姥,白发人送黑发人后,又是怎样难以释怀的悲痛啊。

他在美国活得好,也就算了,好歹能说服自己。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把身体照顾好,对爱他的父母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