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不痛呢。

可是又怎么才能不恨呢?

一片真心实意的好心肠,无所畏惧的真孤勇,骗得他一颗柔软真心沦陷,最后又抽身无情,高高在上的嘲笑说他的爱恶心。

天真无邪的脱口而出,把他的心撕成一片一片,又要假惺惺的无辜道歉,轻描淡写后是对他的避如蛇蝎。

怎么能这样无辜。

从吉他社楼下转身离开之后,没有夏知的每一夜,他都辗转难眠。

他也尝到了夜不能寐,翻来覆去的想一个人的滋味,他想夏知想到心尖发疼,想到发疯从未有一个人能让他这样思之如狂。

但那个时候他还没那么狠心,他还是会心软,还是会彷徨想,算了吧,算了吧……只只是直男罢了,没关系,他可以等的,可以等的……

可是夏知。

他对他阴奉阳违也就算了。

可最后,他居然说他在食堂看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想跟她谈恋爱。

高颂寒那个时候茫茫然想。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高颂寒那时候还没从夏知逃课的愤怒中回过神来,就又收到了这条不啻杀人诛心的回复。

他几乎心碎。

高颂寒从未感觉到自己居然这样渺小像蝼蚁一样渺小。

所以,心碎裂成一片一片,也不会被太阳看到。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欲望和恨痛压过了深爱,恶意生成的邪念吞噬了他的柔软心肠,那一刻,他只想得到他。

得到他的妻子。

爱到了极致,终是生出求而不得的恨意来。

他着了魔,发了疯,他本来就是恶鬼,终于又在求而不得的思念里堕落成了邪魔。

夏知走进他房间的时候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夏知离开那个房间,更有一万种方法让他出现的情况下让夏知不能接近保险箱。

他知道少年见了帕斯,知道了朱莉的真相。

但只要他想,他可以继续用似真似假的隐秘谎言,让夏知活在那个玻璃一样天真纯净的世界里他可以立刻送朱莉去做变性手术,然后用收回指控的诱惑让朱莉对夏知说出他想说的话,再栽赃诬陷帕斯,因为其父欠了ua公司高利贷等等理由,使他怀恨在心,对夏知说出这样的话……

即使玻璃偶尔破了一角,渗漏出了细碎的让少年恐惧的黑暗,他也可以不动声色的诱哄他,说那是白日的黑星,是太阳的黑子,是理所应当,有光有暗般应该存在的一种美丽。

而少年一定会相信他。

似真似假,假亦还真。

直到到天荒地老。

但他什么也没做。

只冷眼看着少年拿着密码揭开真相。

看少年亲手打碎了玻璃,崩溃绝望痛哭的那一瞬间。

他在心中生出绝望的快意,却又仿佛和监控里的少年一起绝望嚎啕。

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已经到了绝路。

他们不是碎裂的镜子,他们是泼出去的污水干涸在地上。

再也没有重圆的希望。

……

高颂寒走到浑身发抖的夏知身前,慢慢握住他的手,把戒指重新套到无名指上。

夏知猛然想抽回手,却惨叫一声,高颂寒把他手捏脱臼了。

他疼得发抖,唇苍白到哆嗦,“…………”

男人没有任何表情的把戒指重新套到了他的无名指上,幽幽说。

“只只要是再摘下来,另一只手也不要了好不好?”

夏知眼瞳放大。

“别担心,我会喂只只吃东西的。”高颂寒摸摸少年柔软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