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皇后为了坐胎雷打不动的一天一碗苦药汤子,心里有些苦涩,道:“娘娘,你也要保重凤体,陈太医说你体质虚弱,应补气养血为主,给您开了养荣丸,这坐胎药有几味药与之相冲,不如将这药停了,好好调理调理身子吧。”

皇后用娟帕擦了擦嘴角,目光略带几分凌厉,道:“胡言,这坐胎药是娘好不容易从神医那找来的方子,你也知道,我体质虚寒,那神医说一定要喝满一年,才有效用。眼下我已喝了大半年,若是停药,岂不功亏一篑!”

皇后待人素来温和,但是一涉及到子嗣,就是皇后的逆鳞了。

至今未给皇上诞育子嗣,是皇后心里一直以来的痛,尤其是慧妃平安产女之后,她更是怨恨起来自己,恨自己天生体弱,无法受孕。

以至于到处去找调理身体的方子,苦药汤子更是一顿接一顿的喝,可是这么多年来,喝了那么多苦药,却还是毫无音讯。

随着年纪愈深,心情郁郁,身子反倒是更加不好了,张嬷嬷有心规劝,但知道主子的执念,每次说了也是被训斥。

她无奈的住了口,又听皇后娘娘道:“白贵人能得皇上几分喜爱,定是有可取之处的,只要她规规矩矩的,本宫也不怕抬举她几分。只是慧妃,偷鸡不成蚀把米,只怕此刻正是大为光火吧。”说到此处,皇后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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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宫

瓷器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慧妃气的胸口起伏,恨恨道:“那个狐媚子,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竟让皇上这般惦记她!贱人!贱人!”

昨日皇上对她的冷待让她心里本来就又忐忑又难过,今日又听白苏苏被晋封的消息,哪里还能忍住,心里恨得牙痒。

皇上这是给白苏苏做脸,也是在打她的脸啊!

不过是个常在!凭什么,她凭什么!

慧妃歇斯底里的发了好大一通火,昭阳宫里的人俱都吓得惴惴,哗啦啦的跪倒了一片,她们是近身伺候的,又岂会不知,慧妃娘娘性子跋扈,更见不得皇上宠爱别人。

也就是近年来皇上对她上心,她的性子才压了许多。

没想到今日却完全爆发了出来,这副样子哪里像是宫妃,简直是市井的泼妇。

身边的宫女素月和岫云对视了一眼,都闭紧了嘴巴,不敢现在上前规劝。

娘娘在气头上的时候,谁去说都会倒大霉,轻则挨巴掌,严重的时候还会被打板子呢!

慧妃几乎将屋子里能砸的都砸了,才算抒发了一些火气,坐在椅子上犹自胸口起伏着。

素月此时奉上了一杯清茶,轻声道:“娘娘息怒。”

岫云则带着宫人收拾地上的残局。这可都是上好的瓷器,不过一刻钟,就被慧妃打砸成了碎片,当真是十分可惜。

“娘娘,白贵人不过是刚入宫,皇上正新鲜着呢,才会得几分宠,您膝下有宝华公主,纵使白贵人再怎么得宠,也越不过您去。”

素月偷偷觑着慧妃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着。

慧妃眼角垂泪,形容也是十分憔悴。她五官本不算拔尖,胜在身量高挑,体态丰腴,平日里又细心描画,便多了几分妩媚风情。

但是现在未施粉黛,颜色一下子就暗淡了不少。

她面上凄然:“就是一个刚入宫的女人,就让皇上这般给我没脸!”

素月心里叹了一口气,皇上坐拥后宫,又怎会永远只垂青一人,有新宠不是难免的么?

但是皇上的女人再多,女儿可只有一个,娘娘只要好好守着公主,就永远有着体面。

又何必执着于帝王的爱呢?那根本就不可能啊。

她心里叹了口气,上前给慧妃擦去泪水,道:“娘娘,皇上昨日离开,那是因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