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养心殿灯火通明,无数宫人捧着铜盆急急进出。

稳婆颤抖着双手,为白苏苏检查胎位,这刺眼的明黄让稳婆心绪不宁,皇上竟然让贵妃在龙床上产子,如斯宠爱,亘古难闻。

白苏苏面色苍白如雪,手握助力的锦缎,一阵阵疼意袭来,让她不时有几声压抑的痛吟。

她身上盖了一床明黄缂丝吉祥被,细白的双腿露在外面,稳婆有条不紊的准备生产的一应物什,不时朝锦被里看一眼,柔声道:“娘娘大口呼吸,用力。”

殿外

轩景帝身姿笔挺,目露焦灼,整个人从未有过的慌乱,地上早已经跪了一水的太医。

轩景帝来回踱了几步,复又指着太医警告了一番:“定要保得贵妃母子平安,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

太医们自然不敢怠慢,支起药炉,为贵妃研制顺产的汤药。

轩景帝向来沉稳内敛,但面对白苏苏的呼痛,此刻也是心绪不宁,唯有不停的看着那扇门,才能勉强心安。

白苏苏躺在一片锦绣丝绒中,腹中的疼痛愈发剧烈,不由尖叫出声:“啊!”

江太医眼皮一颤,跟里面的医女说着:“若是娘娘实在疼痛,可以让娘娘咬住软木,切记不要咬到舌头啊。”

他用宽大的衣袖擦了擦额上的薄汗,复又和边上的太医商讨助产的方子。

轩景帝只觉自己的心如油煎一般,苏苏痛楚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连带着他的心也像被人揉捏摔打一般。

王福海见皇上面色十分难看,上前劝道:“皇上,贵妃娘娘生产还需要一段时辰,不若您去偏殿休息…”还未说完,便被皇上一记警告的眼神弄得住了口。

认命的在旁边垂首帖耳,再不敢多说了。

两个时辰过去,孩子仍没有降生的迹象。

白苏苏声音减弱,轩景帝在外面心更是悬着,只能来回踱步缓解心里的焦虑。

白苏苏咬着金丝软木,已经疼的昏沉,一张小脸宛如青玉,透着孱弱。

“娘娘,请您用力。”稳婆急得满头大汗,看贵主儿娇弱,恨不得上去推上一把,但到底白苏苏金贵,她们暗自着急,也不敢轻举妄动。

白苏苏欲哭无泪,她已经用力了,但是这孩子磨人,怎么都生不下来。

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从眼角滑落,南春也跟着红了眼,用帕子将那泪水拭去,安慰道:“娘娘,快了,您撑着点。”

稳婆此时也喜道:“看到小皇子的头了,娘娘再用力!”

又是一番阵痛,白苏苏嘶哑出声,不禁痛到颤抖,她弓起腰,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觉身下一松。

“生啦!”稳婆大喜过望,周围的宫人也是齐刷刷的报喜。

听到那有力的哭声,白苏苏才松开锦缎,坠到柔软的锦被上,唇边绽开一抹如释重负的笑靥。

那嘹亮的婴儿哭声传到殿外,轩景帝不由浑身一震,王福海大喜过望,念叨着:“贵妃娘娘生啦!”

与此同时,旭日东升,金黄的光泽铺满整片天空,轩景帝抬头去看,被阳光照的突然眼角湿润。

原来他的孩子,是要在这万丈光芒下出生。

宫门打开,一宫女躬身快步趋前,面上全是盈盈喜意,待到轩景帝前跪下,道:“恭喜皇上,贵妃娘娘生了一个小皇子!”

皇子!轩景帝心内大喜,几欲站立不住,“好!好!全都赏!”

熬了一夜,轩景帝本极其疲惫,但此刻却精神抖擞,目光熠熠。

他龙行虎步,不过几步就进了产室,产室的嬷嬷和宫女正在收拾,为掩盖血腥气,屋子中央的香炉里燃了百合香,一缕缕轻烟从散开,盈盈于室。

白苏苏躺在床上,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