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不知道谁先笑出了声。
才停歇的恶语,再次席卷。
“吓我一跳,我还当尉迟小少爷要给桑思娴出头呢。”
“她桑思娴算什么东西,人家是听人说叶听云才动的气,那可是他心尖尖上的爱人。”
心尖尖上的……爱人吗?
桑思娴握拳的手松开来。
心上痉挛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抹不去的酸涩折磨。
她仰头听着四面八方的嗤笑,视线一瞬不瞬落在尉迟砚紧绷的脸上。
不记得他总共偷瞧了她几次。
周围嗤笑多一重,他脸色就难看一分。
只是没有一次,他站过来像以前一样将她护在身后。
那双从前总是揽在她后腰撑着她的手,也成了叶听云的专属。
不出意外,这事儿当日就被茶馆说书先生编撰成书。
一经传出,尉迟砚、叶听云还有她的名字就成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
世人对那两人的评价格外宽容,清一色的祝福、艳羡。
对桑思娴也统一。
统一的
“贱人,滚出尉迟府!”
“克死了尉迟大少爷不够,还想勾搭尉迟小少爷?”
“是有多寂寞?眼睛都要黏在别的男人身上了。”
甚至有叶听云的好友诗会当场就对‘尉迟寅’进行‘劝诫’。
劝诫他不要什么货色都碰。
劝诫他好好待叶听云,这么多年她陪着他不容易,别因一些下贱东西伤了她。
听着那些恶毒刺耳的嗤笑,桑思娴指尖用力到泛白。
没多久,尉迟砚就顶着‘尉迟寅’的脸,在宴会上给了所有人一个答案。
“此生唯爱云娘一人,阿猫阿狗怎可比?”
一句话,让桑思娴彻底沦为众矢之的。
她忍着心头翻滚的痛意想为自己证明,却在喝过婆子送来的汤药之后,两眼一闭不省人事。
尉迟砚前脚才为叶听云撑腰,后脚她喝完手边的茶水就晕在角落。
这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他为了唯一的挚爱,毫不留情将她推向了万丈深渊。
再醒来,诗会早已结束。
桑思娴无力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滚烫的泪砸在手背。
一直到天际擦黑,一个婆子才走到她身边。
“二公子说叶姨娘对那条玉镯喜欢的紧,他舍不得她委屈,玉镯就不还了,他用这枚跟您换。”
两枚玉镯,成色像,品相像,连飘花的位置都大差不差。
却也只是像。
桑思娴没动。
婆子耐心也告罄:“镯子而已,您不会还想闹吧?”
是啊,镯子而已……
她笑着接过那玉镯对着光的方向。
婆子一副果然的神情,不屑一顾。
“这镯子比尉迟府祖传那个精贵多了,您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不知道怎么拿镯子也正常,只是别摔……”
“啪”
她话都没说完,就听一声清脆的声响。
尉迟砚循声赶来,看见碎了一地的玉镯,脸色瞬间沉到谷底。
“谁干的?!”
“不!不是奴婢,是桑姑娘自己摔的!”
婆子脸上血色全无,脑袋都要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