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忘风喉结滚动一下,心跳得有点快,“那……现在呢。”
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现在你是怎么想的呢?
遍体鳞伤的蝴蝶,可以带着嶙峋的骄傲,停留在我身上吗?
活在当下没有关系,得过且过没有关系。
狮子喜爱蝴蝶,便会努力保护它柔弱的翅膀和易碎的骄傲。
也会用利爪狠狠撕碎觊觎蝴蝶的敌人,用柔软的肚腹作它永久栖息的温巢,将它重新养回耀眼的模样。
所以……
戚忘风听见自己问:
“现在,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
现在啊。
夏知想,当然是快点甩掉一堆破烂麻烦,带着药和新身份远走高飞了。
当然,他当然不能在戚忘风面前这样讲。
戚忘风喜欢他,他知道,但这是一份源自透骨香的喜爱,并不纯粹。
这份“爱”,究其本质,不过是一种被香味扭曲的贪婪和占有。
好吧,戚忘风看起来并不完全如此,那退一步,
再退一步,又能怎样呢。
他不喜欢男人,他厌恶跟男人上床,接吻,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最后,如果接受戚忘风的爱,那他之前的努力和挣扎,又算什么呢?
诚然戚忘风的爱看起来要比其他人纯粹热枕,但那又如何?
再纯粹热枕,戚忘风也不是女人。
“不知道。”
少年垂下眼,慢慢说:“反正我不喜欢的生活,一定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他既在深渊里,就会竭力挣脱。
无论是幸运跳到高处还是不幸坠得更深,都没有关系。
因为深渊就是深渊,一层与十八层深渊都是深渊;不幸就是不幸,失去了一根手指和十根手指都是不幸。
所以,为了夏知放弃梦想的戚忘风,和为了自由利用戚忘风的夏知,他们都在被不幸裹挟,沉没在深渊里。
戚忘风的不幸和夏知的不幸,是同样的不幸,凡是只要冠以不幸,悲剧便没有深浅之分。
夏知低下头,遮掩眼底的光,他转而笑笑,说:“说起来,我做什么事儿都挺三分钟热度的。”
“什么事儿都坚持不了太久。”
没有得到具体的回答,戚忘风心里有些失望,他刚想说“不是打了很久的球。”,又想起来夏知退出篮球社跑去跳街舞的事儿,一时又语塞。
“所以看到有人可以十年如一日的,梦想着做一件事,并为之付出实践,就觉得蛮厉害的。”
“考军校这个事。”夏知:“你既然一直想做,并且做了很久,就这么轻易放弃,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戚忘风沉默半晌,他忽然明白,夏知为什么会突然要跟他打球了。
原来是来劝他考试的。
他移开视线,心里无端烦闷,声音也冷硬下来:“已经签了股权转让协议了,军人不能持股。”
“我查了,股权转让协议至少要执行半年。”夏知说:“但考试只有半个月了,你报了名,可以参加考试。”
“如果考上了。”夏知说:“你可以把股权转回去,或者转给其他人。”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戚忘风只觉心里压着一股火,他猛然站起来,恼怒道:“我都说了,我不想考军校了,我就想继承家里的公司”
夏知忽然抬头看他:“因为我吗。”
夏知的话戳中真相,戚忘风一时语塞,脸倏然又红了,他恼怒的移开视线,不知道是气自己的不争气,还是气夏知像个木头:“什么啊,什么因为你的,你、你可别自作多情了,家里金山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