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误入了寂静空旷的高林,密树环抱,男人的声音是扑朔而冷的叶响,映衬出一种空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
夏知好似被来自四面八方的阴霾缠绕,身体僵直,却又无处可逃。
高颂寒的语气缓和了些,听着很温柔,“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夏知听见这话,强行压住恐惧,嘲讽想,高颂寒之前说他风流成性沾花惹草,现在又特么的说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夏知好的坏的,都给他一个人懂完了。
“你已经很久没有接我的视频电话了,微信也拉黑了,对不对?”
“……”
“当然,我知道为什么。”
“我说过要站在你这边。”高颂寒慢慢说,“却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在医院装电网和摄像头,让你没有觉出被尊重,是我的错。”
“……”
“可以原谅我吗。”
一瞬间,夏知仿佛重温旧梦,这个男人温柔的问,可以相信我吗。
然后骗他签下了现在都无法摆脱掉的结婚证书。
之后,便是把他带他洛杉矶,囚禁,婚礼,噩梦,他竭尽全力挣脱,却掉进了宴无微更可怕的陷阱里。
回忆残酷冰冷,夏知遍体生寒。
他僵硬着身体,移开视线,紧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
“你要杀我,要背叛我们 的婚姻,要跟别人上床……”
他看着少年无动于衷的样子,冷冷一笑,“甚至主动上了戚忘风的车,偷偷跑出去见顾雪纯……”
夏知瞳孔骤然一缩,他望着高颂寒,嘴唇失了血色。
……他以为、他以为有戚忘风帮忙,高颂寒不会发现的……
高颂寒:“这些,我都可以原谅你。”
夏知感觉高颂寒的表情像是画上去的,一种生冷,阴暗的面无表情,他仿佛见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副冰冷的躯壳,令他心惊胆战。
“我可以说,没有关系。”这冰冷的人对他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那么,你为什么不可以原谅我,对我说一次”
“没关系呢?”
“……”
*
戚忘风一拳重重捶在沙袋上,沉重的沙袋被他捶起很高,又重重落下,抡起一个半圆,又沉沉撞在戚忘风胸膛上。
戚忘风闷哼一声,把沙袋稳住,他在原地,脱了窒闷的拳套,扔在一边。
戚忘风光着膀子,把自己陷到露台的沙发上,给自己点了支烟。
实际上戚忘风是很少抽烟的。
他妈和他身体都不好,他爸以前是个老烟枪,但是为了他们生生把烟给戒掉了。
后来戚忘风身体好些了以后,对一切会导致身体不好的东西,或烟或酒,统统敬谢不敏。
……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开始喝酒的呢。
戚忘风掐着烟,看着眼前泠泠的月光,想起来了。
好像是在军营的那两年吧。
他在军营累死累活没事,但一瘫在床上,就会感觉曾经被踢碎的腿骨隐隐作痛。
他去军区医院检查过,医生说他的腿已经好了,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事实也是如此,他面对艰苦的体能训练的时候,这条腿并不会突然发疼。
只会在深更半夜,浑身疲惫难以入眠,想起夏知的时候,就会忽然隐隐作痛,好似外面风雨大作,潮气从窗户缝隙渗人房间,渗入灵魂,以至于一不小心,就要想起那个在旭日骄阳下转着篮球,会散漫朝失败者瞥过轻蔑一眼的傲慢少年。
然后,这条腿会痛得越来越明显,好似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