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心软,只是夏知从不认为自己有审判他人生命的权利。

“……”

宴无微忽然说:“你看起来有很多话想说,夏哥。”

夏知怔怔的看了一会,他说:“……只是觉得,有点突然。”

“就是……”夏知嘴唇翕动,他仿佛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但又确实想说点什么,就迟疑着说:“我租了她的房子……她是个很好的老太太,然后耳朵有点听不太清……然后我照顾她,她也照顾我……然后我们短暂了有了一段相互照顾的关系……我没打算在这个地方久留,也许我忽然有一天就走了,然后再也见不到她,就这样。”

“然后,在那之前,突然那么一天。”夏知说:“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看宴无微,好像有点想说明白什么,又不知如何表达一样,“……就……没有了,只有一封遗书,一段过去,一栋房子,还有一条狗,但是人没有了。房子空了,狗……狗天天跑到门口,在等她回家,但是等不到了。”

少年身上笼着一种仿佛无家可归般的失落,他自言自语说:“当然……这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个房客……”

“但是,你知道吗。”夏知喃喃说:“没有了。”

他眼里慢慢蒙上了一层湿润,“再也没有了。”

宴无微不太理解来自少年身上的情绪。

但他能从少年无意蹙起的眉毛,有些湿润的眼尾,察觉到他在悲伤,一种压抑了很久,导致不知道怎么结束,但突然在此刻开始的悲伤。

宴无微不能理解这种悲伤,他只是按部就班的知道,一般人死了,送到火葬场,火化,变成骨灰,然后在家人的哭天抢地中被埋葬,大概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