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和男人结婚了……”

青年狗狗眼微微泛起红,他小心翼翼说,“所以,夏哥刚刚是因为这个,才不开心的吗。”

“我没有不开心。”

知道是有恩的旧人,夏知放松了一些,他移开视线:“……那件事我都快忘了,你不用因为这个对我心怀感激。”

宴无微说:“……夏哥觉得我是同性恋,才讨厌我的吗。”

夏知不说话,但算是默认了。

“但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同性恋啊,我也没谈过恋爱……我,我只是喜欢夏哥而已。”宴无微睁大眼睛,他语速很快又很委屈的说,“对夏哥,就像对哥哥那样的喜欢啊。”

夏知:“……”得了吧你,诡计多端的同性恋。

不过。

夏知有点倦怠的想,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这些东西的选择权从来都不在他这里不是吗。

于是他有些冷漠的,甚至有点嘲弄的问:“对哥哥那样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喜欢啊。”

少年的黑发被雨雾打湿,带着蒙蒙的潮意,几滴细小的雨珠在黑发上闪耀,像黑夜里滚动的银星,他肤白眼冷,说话的时候,耳垂上的枫叶耳钉闪烁着刺目的冷光。

是被黑夜裹挟着,失去温度,几乎寂灭,却寒冷得别有风味的小太阳。

宴无微眼也不眨的盯着少年。

好……好漂亮。

夏哥,好美啊。

他落魄的,绝望的,可怜的,满身泥泞,在悲剧命运中无力挣扎的小主人公……

宴无微听到了心脏激烈跳动的声音,感觉到了肾上腺激素迸发全身的兴奋来,这种兴奋比杀人和解剖更为刺激他那根神秘的神经,以至于他瞳孔都微微放大了。

宴无微控制不住的,无声无息的,压抑的低低喘了几声,有点脸红的看着眼前的夏知,“……因为夏哥之前那样保护我……我从来都没有被人那样保护过,所以,所以看见夏哥就觉得很有安全感……”

他很真诚的望着夏知:“所以,就想和夏哥在一起……玩。”一些有趣的游戏。

雨还在下,渐渐下的重了。

宴无微也没带伞,雨水淋湿了他的衣服,但他依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夏知,牢牢的盯着他,观察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揣测着少年脸上每一分细微的情绪。

夏知也在看宴无微。

青年的脸柔和无害,微笑唇天生翘起来,带点晕红的雪白脸颊,毫无攻击性的下垂狗狗眼睁圆,浓密卷曲的睫毛下,琥珀色的眼珠如同漂亮的宝石,盈盈闪光。

这样美好的人,这样发自肺腑般诚挚又真情的告白,再加曾经的三分情分,真的很难让人冷硬着心肠去说难听的话。

夏知:“我不想跟你一起玩,你别跟着我。”

他转身走了。

青年在他身后毫不气馁的说,“夏哥,如果你有什么要帮忙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雨下的大了,渐渐有了滂沱之势,夏知听见身后青年不嫌丢人似的大声喊,“在这里见到夏哥,我真的非常开心!!”

夏知不知道自己开不开心,只觉物是人非,心中百感交集。

但他又茫茫然的想。

他乡遇故知,要是以前,他应当是很开心的。

……

等少年的身影离开了。

宴无微的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依然是那副热情的,带着笑意和泪痕的脸。

雨还在下,打湿了他的衣服,他很慢的眨眨眼,歪头看看橱窗里青年的影子。

漂亮的金发,下垂的,刚刚哭过的狗狗眼,上扬的微笑唇,完美的,柔弱无害的脸,摆出真挚的表情

谁会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