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侍们的服侍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九千岁已经洗漱完毕打扮得整整齐齐,就连皇帝也被惊醒,飞快地梳洗了一下,跟着一起来到了偏殿。

“说吧,人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蔡翎眼看着皇帝和九千岁一大早从寝殿一起过来,却实在没心思去猜度什么,行礼后立刻道,“臣惭愧,查了半夜,竟不知钟尚书是如何离开。”

“昨夜原本一切正常,臣还加派了人手。不料三更才过,巡视刑狱的狱吏便发现天字号牢门大开,四周所有看守全都莫名其妙地昏了过去,身上并无伤痕,已经救醒了三人,却无一人知道犯人何时逃了出去!”

“牢房中并无任何打斗的痕迹,门锁是用钥匙所开,掌管钥匙的狱吏就在牢门不远处,至今依旧昏迷不醒。刑狱大门处的看守也说没看到任何人出入。”

说到这里,蔡翎面露惭色,脸色难看地躬身道,“臣无能,有负陛下所托。现已派人前往钟府询问,还请皇上下令暂封城门,以免犯人逃出城外。”

蔡翎原本对那钟启山还颇为同情,此刻早已化为恼怒。陛下不过就是把他暂押刑部,连官服都没脱,居然就逃狱了!

他们这些负责刑狱的,最怕的就是犯人失踪,尤其是这种从严密把守中神秘消失的犯人。

因为根本说不清到底是犯人自己跑的,还是大理寺中有内鬼……

御案后的皇帝看了忐忑不安的大理市卿一眼,虽然没有斥责,但声音中已经带了冷意,淡淡道,“不必了。他既然能出大理寺刑狱,城门根本没用。立刻发下海捕令,张贴告示重金悬赏,同时给朕抄了尚书府,将尚书府一干人等尽数下狱!严审!”

蔡翎愕然抬头,忍不住劝道,“皇上,钟尚书罪名未定,此刻就抄家灭府,恐怕会影响陛下的名声”

“钟启山勾连前朝余孽,意图谋反。如今畏罪潜逃,若三日后还罪名未定,那就是大理寺无能了!”皇帝脸色微寒,冷笑道,“抄灭区区一个钟府,还坏不了朕的名声。”

“是。”蔡翎心中一震,忙躬身领命,“臣遵旨。”

夏闻书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皇帝恩威并施地将给钟启山定罪之事丢给了大理寺,直到蔡翎告退离开,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原来还真的是他。”昨日见了钟府大小姐,夏闻书心中的怀疑原本散了不少,只觉得这样知书达理的倾城国色,做了厉元毅的皇后似乎也算正常,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何况钟启山怎么看都不像是顶尖高手的模样,昨日翻阅卷宗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他本打算审过厉元毅后就将人放了,留待日后细查。

结果人居然就跑了。

对自己的同盟者这么没信心吗?

“发现杀不了厉元毅便干脆一走了之,留下阖府满门任你处置,当真是下得了狠心。”夏闻书想起自己过去将这人视为恩人百般敬重,心中忍不住翻起一股怒意,隐隐还有些心烦。

这样一个小心谨慎的顶尖高手隐匿在京城之中,实在是有些防不胜防。

“抓到他前,哥哥不如就住在宫中?”绣着金色祥云纹的宽袖下,皇帝的指尖紧张地绷紧了片刻,问道,“之前朕让人重修了晨光殿,哥哥可先暂住些时日?”

其实倒也不用。九千岁刚想拒绝,就听皇帝又道,“哥哥放心,朕对那钟启山似乎隐有所感,他藏不了多久的。”

夏闻书转过头,对上了皇帝的目光。

年轻的帝君俊逸的眉眼落在明暗相交的阴影中,或许是眼底的光芒太过火热,看上去竟然有一种惊心动魄地摄人之感。

夏闻书一直知道,他的景川生得极好,否则贤妃也不会嫉妒成那样。

但直到今日他才突然发现,景川长大成人后竟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