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甚是无礼，女子却并不在意，微微一笑，容色越发惑人，轻声道，“或许因为此画是奴家所画。见公子喜欢，顿生知己之感，故忍不住询问。”

李景川顿时一噎，忍不住又看了那女子一眼。

女子扬起头，目光大大方方地直视眼前俊美的青年，挑眉问道，“公子既然喜欢千里江山图，奴家还有一幅海上升明月，不知可否请公子鉴赏一二？”

“不必了。”李景川此刻若还没看出女子的意思，那就当真是蠢了。他意兴阑珊地收回了目光，转身拉住夏闻书的手，毫无任何留恋地离开了书店。

旁边的丫鬟看得目瞪口呆，简直无法相信这人居然就这么走了。

整个京城的世家公子，若是能跟她家小姐说上几句话，哪个不是受宠若惊，何况是她家小姐主动相邀！？

“小姐，这人简直”

“住口！”钟府大小姐冷声制止，目光却忍不住看向年轻皇帝的背影，心中也是不解。

说实话，她也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皇上竟然生得如此俊美高大、气势逼人，若是真能如祖父的愿成为他的皇后，她立刻就能成为大渊最尊贵的女人。

可她刚才无论怎么看，都没从那人眼中看到半点惊艳，甚至隐隐还有几分厌恶……

实在是大出意料，让她之后所有的计划，瞬间都成了空谈。

××

夏闻书直到走出了书店，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原来上一世厉元毅的皇后是这副模样，倒真是便宜他了。

这女子知情识趣又精通书画，气质大方温雅，生得也很不错。若不是他此刻对钟启山已经生出了疑心，确实很有可能将她当成皇后的备选。

也不知景川喜不喜欢这样的？

还没等夏闻书问出口，耳边已经传来皇帝带着怒意的一声低语，“哥哥如此神思不属，可是看上那女子了？”

“怎么可能！”夏闻书目光一闪，试探道，“皇上恐怕不知，那女子便是钟尚书的孙女，朝臣们都说她温良贤淑，今日一见，品性看起来似乎不错，居然画得出那样的千里江山图……”

夏闻书眼看着皇帝的脸色沉了下去，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皇上喜欢吗？”

李景川呼吸一滞，猛地睁大了双眼看向夏哥哥，只觉得一口血闷在了胸前，气得简直要炸了！

他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却怎么都压不下心头剧烈翻滚的委屈和怒意，忍不住咬牙道，“哥哥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朕喜欢谁，哥哥难道不知道吗！？”

夏闻书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被猛地按在了巷口的石墙上。

年轻的帝君双眼发红地看着他，突然俯身靠近了他的耳边，一字一顿地又问了一次，“哥哥，朕喜欢谁，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夏闻书有些逃避地避开了帝君此刻仿佛能将人点燃的炙热目光。

他确实心有所感，但依然心存侥幸。

面对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他看着他从幼童一点点长大成人，实在想象不出两人会变成那样的关系。

他在他面前一向庄重收敛，与在别人面前完全不一样，一点也不想让景川知道自己真实的模样。

李景川自然看出了夏哥哥的躲闪，心中顿时难受到了极点。

他伸手将人紧紧抱入怀中，身体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近乎呢喃地低语道，“哥哥，你怎么会不知道，从小到大，朕所有的快乐都是哥哥给的。这个世界这么多人，可朕只能看到哥哥，也只想看到哥哥”

“朕这一生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哥哥。朕想做哥哥最亲近的人，与哥哥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听到这里，夏闻书心中骤然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