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打通祁山下的这条暗河,两条源头不同、海拔却十分接近的大河就能贯通,互为泄洪区。”

“山也能打通吗?”李景川惊奇不已。

按理说以大渊朝的科技是不行的,因为根本不可能进行详尽的山体勘测,但他不是来了嘛。

夏闻书笑了笑,解释道,“祁山下原本就有复杂充沛的地下水系,只需要打通几处关键之处,两条大河就能互通,不但能防洪,还能在陌河与临江开出一条新的水路。”

“原来如此。”李景川恍然大悟,突然觉得这些政务也并不像想象中那般无趣。

他的夏哥哥真的什么都懂!

“哥哥真厉害,”李景川整个人都靠了过去,伸手环住了九千岁的腰身,“朕还记得哥哥是崇明夏家的,从小就要学这么多东西吗?”

“是,臣三岁便开始入学了。”夏闻书提笔继续批注,心中却忍不住想:可惜祖父惹了官司,夏氏全族都被贬为贱籍,否则他也遇不上流落御马司的前朝太子,被忽悠得净身入了宫。

但若不入宫,又怎能遇上他的小皇子。那个会用自己干瘦的身子为他暖脚的小景川,没准就孤零零地饿死在冰冷空荡的侧殿中。

那几年他和李景川过得真的艰难。四皇子被贤妃一句身子弱见不得风硬生生锁在了侧殿中,从小到大连书都没读过,身边的内侍一个接一个地换。后来他来了,用尽全力才勉强让两人得个温饱,根本没时间教导李景川。

这几年他更是忙得厉害,身子也不好,竟然没注意到李景川身边混入了那么多居心不良之人。

如今他和萧见渊清理了一遍,皇上身边终于是干净多了,学起东西来速度飞快,实在让夏老师很有些成就感。

也有些心疼他。

不过看起来李景川似乎更心疼他,两人用过午膳后,非要他休息一个时辰。

“太医说了,哥哥的身子不可劳累,每日必须午休。”李景川拉着人来到了御书房后设置的寝殿,伸手去解夏闻书的腰带,“正好朕也累了,哥哥陪我睡会儿吧。”

“好,不过最多只一个时辰。”夏闻书张开手臂,十分自然地任由皇帝帮自己脱去了外衣。

李景川是他看着长大的,那时他每每回到房中都累得精疲力尽,小小的四皇子便会帮他脱衣洗脸,甚至还会将两人换下的衣物清洗干净,再钻入夏哥哥怀中沉沉睡去。

每一日,李景川只有在紧贴着自己夏哥哥的时候,才会真正感觉到安心,感受到人世间的些许温暖和快乐。

而夏闻书,也早已习惯将四皇子那小小的身子抱在怀中,用自己单薄的躯体和寻来的破旧被褥,为这将他视为一切的孩子做一个温暖而舒适的小窝,让他得以安眠。

如今,他们已经拥有这世上最奢华的床榻和被褥,却依旧喜欢相拥而眠。

尤其是李景川,飞快地把哥哥脱得只剩中衣,整个人立刻就抱了上来,头无比习惯地顺势搭在了夏哥哥的肩窝,哼哼唧唧地拱了拱。

“皇上现在也太重了……”夏闻书只觉得胸前的脑袋又大又沉,用力向外推了推,“如今皇上都快十八了,自己躺好。”

“不要。”李景川虽然听话地把头挪开,胳膊却依然抱在那人腰上,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嘟囔道,“哥哥还是这么瘦。”

也还是这么香呢。

软软的暖暖的。

抱着好舒服……李景川的腿也搭了上去,双臂收紧肌肤相贴,只觉得一种说不出的美妙快意和满足弥散在全身各处,心里美滋滋地想:嗯,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抱着哥哥睡觉更舒服的事了。

然而他却睡不着。

他觉得有些热,却一动也不敢动,一下一下数着哥哥的呼吸和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