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犹清慢慢将这两年的遭遇和盘托出,包括运货时遭官兵追了两座城才逃脱的糗事,不过真的危险的便一带而过了,即便这般都让辞柯几次险些落泪。
“对不起。”待她说完后,辞柯开口。
“对不起什么。”叶犹清黛眉轻顶。
辞柯没开口,伸手将叶犹清方才被她拉扯乱的衣襟整理好,往一旁的椅子看了看,不自在道:“我们不坐下说么?”
“不,我觉得这般不错。”叶犹清久久不见辞柯,如今看见她脸红便心里痒痒,于是略是强势地摇头。
辞柯看了看叶犹清靠近的身体,虽然脸红心跳,但心里的喜悦也在不断鼓胀,便不再异议,嘴边露出浅浅的靥窝。
“不能光问我,你呢?”叶犹清认真了神情,“这两年,你……”
“我……”辞柯移开眼神,“我便无趣得多,除了每日等你,便只想帮着姑母,杀了他。”
最后一句话,辞柯用了气声,却让叶犹清心一跳。
“你做什么了?”叶犹清站直身体,低声问。
“我能做什么?”辞柯却忽然笑了,笑意很快消失,“他害我至亲,又害你受苦,我自做梦都想他死。”
“但他是皇帝,我碰不得。”
“所以你才同六皇子越走越近?”叶犹清速速问。
辞柯方才的缱绻神情已然消失,此时那双明眸似着星光,低头望着自己膝盖:“如今皇帝虽正值壮年,但据姑母说,他身体却不知为何每况愈下,宫中表面和谐,暗里却洪流四起,各党派早便明争暗夺。”
“自你走后,六皇子便常去看望姑母,想必也是有意攀附。再加她虽无生母撑腰,但文武双全,又学会了审时度势,慢慢接手了不少政事,姑母与我便暗中相助于她。”
叶犹清闻言,一边深思,一边点头。
“可我记得,皇帝膝下原本便是立过太子的。”叶犹清攒眉。
“是啊。”辞柯叹了口气,身子坐得软了些,面露难色,“太子党羽众多,六皇子虽参与夺嫡,但到底年龄小,朝中拥护者也少,经过姑母的联系得了些老臣相助,可面对太子还是十分危险。”
“尤其皇帝心思重,对每个人都不曾放权,谁也不知往后到底会如何。”辞柯喟然道。
叶犹清消化了朝中局势,此时见辞柯低落,便伸手揽过她后背,轻轻拍了拍:“莫怕,如今我回来了,一切有我呢。”
辞柯感受着那只手带给自己的安稳,心渐渐安静:“而且我最担心的竟还不是这个。”
“身为女子,就逃不掉婚嫁之事么……”辞柯疲惫地叹息,紧紧捏住叶犹清腰上的布料,似乎这般会觉得安全。
叶犹清想起自己这两日听到的关于辞柯的传言,薄唇紧抿,知晓她为了等她回来,耗费了多少心力摆脱那些婚事。
“他们甚至于逼迫我,似乎除了成亲之外,身为女子再没有别的事可做了。”辞柯嗤笑,短短呼出口气,“故而那些威逼利诱之人,我只能用些阴毒的法子。”
“将他们双腿摔断,将他们的恶行公之于众?”叶犹清摸了摸她头发,“这算什么阴毒。”
“你放心,你想做什么做什么,就算你做不得,我也会替你。”叶犹清说得认真,她慢慢往前一步,分开辞柯双膝,身体挨着桌沿,更将人圈得狭窄。
辞柯身子微微后仰,丰润的肩头露出一些,红色衣裙下的脖颈滑得像玉,她眼尾还沾着方才哭泣的潮湿,用足以令人沉溺的神情望着叶犹清。
太久的思念让火苗憋闷着,触之既燃。
辞柯一边反手撑着自己,一面说话已成了气声,如同缥缈在荡起的烟尘里:“我甚至想过,若真有一日躲不掉,就和他们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