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季雨就没吭声。

才凌晨三点。

大概是意识缓了过来,梁宗铭盯着她的脸,试图跟高中见到的那张脸重合。

他记忆力很好,她高中的样子无数次出现在过自己梦里,记得很清楚。

“你还记得我们高中”

略显温和的话语被她毫不留情打断。

“不记得了。”

梁宗铭就没说话,低垂了下眼睛,脑海里有些乱。

“梁宗铭。”

她叫了声,声音带着没睡醒又疲乏时的沙哑,低低的荡入寂静黑夜。

梁宗铭倏然看向她。

他怎么可能没听出来,从知道是他是梁宗铭之后,应季雨嘴巴里从来都是一口一个贺总的叫,把他跟以前那个人区分的很清。

“干什么。”

应季雨眼眸清明,坐起身身子往前低伏着,露出晦暗不明的浑,圆。

手掌撑在绵软的床被上,那双眼睛即便在黑夜里也漂亮的过分,直直地看着他,微仰着头,饱满又漂亮的唇带着薄荷的味道递在眼前。

梁宗铭低垂着眸,目光盯着他这张脸,像是被蛊惑了似的,感觉空气都是滚烫撕扯着的。

鼻息声交织,道不明分不清,只要稍稍低下头,就能浅尝那份柔,软,像是车厘子的甜汁。正要追求原始的欲,念吻下去,又被她躲开。

一瞬间醒神。

梁宗铭看着她,目光注意到床头的灯光坠入她的眼睛里,那目光中带着毫不掩盖的厌恶。

仿佛在唾弃他的欲望。

“是因为想起以前喜欢你的人,现在又心血来潮想睡吗?”应季雨嘴角扯着,眼睛里都是抵抗的防备。

梁宗铭盯着那双眼睛,始终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

最终从床上下来,轻声说:“你睡吧,我不会再进来。”

应季雨坐在床上,手掌还发着麻,她死死攥紧手,眼睛通红着,呼吸颤抖。

这是她第一次开始后悔遇上他,宁可在那个除夕烟花夜,用瓷片留下很重的疤,也不想此时是洗掉的如同烙印一般的纹身印记。

第二天一早梁宗铭就醒了,因临时取消了回曼哈顿的计划,开了个早会。

一整晚他就睡了两个多小时。

酒店送来了早餐,应季雨洗漱完吃了两口,他就坐在对面,没什么胃口,也跟着尝了她吃的那两样。

开车去的春山寺,车程一个半小时,路途中她倒是没什么反应了,甚至于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过话,漠然的,呆滞的,像是失了魂的木头人。

春山寺以四月份绽放的樱花出名,庄严肃穆,香火鼎盛,黄色外墙很显清净。

进来上香祈求的人也都是安安静静的,只有买手串的店内会传出些许细碎对话声。

应季雨上次独自来时买了一串十八子跟红朱砂,至今还佩戴在手腕处。

她领了香去了殿堂内跪拜祈求,身后梁宗铭就穿着件黑风衣,单手揣着兜,倚靠着门犯困,抬起眼皮看见她跪在蒲团上,直着腰板那么虔诚的样子,梁宗铭就很想知道她在求什么。

求他不是更快么。

旁边还有一个穿得褴褛的女人跟一个满脸疲惫的年轻男人,拜了大概有七次,又崩溃到掉着眼泪从口袋中掏出皱巴巴的钱往前面功德箱里放。

好奇抬眼看着面前金镀的大佛,看不清旁边祈愿牌上的字,不知道在拜的什么。

梁宗铭意兴索然地从寺庙离开了,寺庙不走回头路,出了门,坐在豪车内看着窗外人群来来往往。

昨晚下了一夜雨,路旁樱花树湿漉漉的树叶坠在迈巴赫的车顶。

第28章 【你怎么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