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没敢说话。
倒是贺知周走了过去,又叫着女佣给她上去换衣服。
“没事,几个杯子而已。”
梁宗铭还在笑着,转头看到了贺秦生黑着的脸,他耸了下肩。
如若说十八岁的梁宗铭还跟一母同胞的哥哥贺知周有些像,此时不光张相,气质也完全不同。
常年戴透明镜片金边眼镜的贺知周多了许多儒雅谦和的气质,一身的禁欲斯文做派。
说话都是温文尔雅没什么攻击性,日常生活极简没有任何乐趣,堪称乏味。
而梁宗铭太混,除工作以外没个正经,长相硬朗眉宇间都带着游戏人间的顽劣气质,一双眼漆黑又摄人心魂,鼻骨高而硬挺,下颌角也更削瘦锋利一些,棱角感格外足。
那副懒散的迷人气质偏偏受乖女孩儿爱戴。
吃完饭,梁宗铭就从老宅离开了,他订了第二天飞回美国的机票,年尾公司很忙,原本没打算在国内多待。
如若不是要顺便处理一些公司的工作,受不了贺秦生的念叨,他都不打算回来。
从酒店离开时才听到助理朱诚说,应季雨在前天一大早就退房离开了。
原本是预定了四天的。
梁宗铭站在原地没吭声,良久,才说:“我知道了。”
让朱诚查了一下应季雨的工作,在江城本地电视台工作,正在做一个小节目。
便打了电话给认识的朋友帮忙照顾。
临走去机场的那天北城下起了初雪。
他站在私人停机坪看着天空,忽然想到他奶奶去世的那年除夕也下了雪,在后半夜。
当时电话对面已经没了声音,在没有熬到十二点应季雨的声音就已经迷糊又困倦了,偷偷打了好几个哈欠以为他没听见,强撑着精神转播完等到了倒计时的最后一秒跟他说新年快乐。
他没挂电话,听着她的呼吸声在坟墓前跪了一整夜。
回到美国那几天一直下着雨,连续好几天都不放晴。
梁宗铭忙于工作,偶尔会跟贺知周负责的国内公司做对接开视频会议。
他在国外的生活很简单,工作跟回家睡觉两点一线,偶尔的乐趣就是跟朋友一起去喝酒或飙车。
大概因为之前出过车祸,公司跟别墅都有贺连州的人盯着他,太出格的都禁玩,他这两年忙于工作本就收心了许多,也不需要他盯着。
生活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放在工作上,满世界的出差开会参加无法推脱扩展人脉的商业酒宴。
倒是以往从来不会做梦,梁宗铭又开始梦见高中,偶尔会梦见那双眼。
青雉的带着些许纯,眼睛里藏不住东西。
又梦到她穿着校服趴在图书馆睡觉,阳光下她的侧颜跟闪动颤抖的睫毛。
他从未这么清晰梦见过。
醒来时额头冒了些冷汗,梁宗铭坐起身,卧室漆黑一片,只有一些电器映出来的光,周遭寂静得没有任何声响,显得呼吸声很重有些喘。
转头透过窗帘能看到窗外还是黑天,时间才凌晨四点。
他意识到什么掀开被子,干咽了下,喉结上下滚动,顶着兴奋的反应,起身去了浴室,脑海里飘荡不去刚才梦里最后一秒的眼睛。
他皱着眉头用力闭上眼,又从鼻腔中发出难以抑制的闷哼声。
梁宗铭很多时候都会想起以前,从高中见过那张脸之后,久而久之的跟她的聊天对话会跟她那张脸对上,甚至于每个神情都仿佛出现在眼前。
他在澳洲的第二年年底回来过。
回来那么多次,唯独记得那次是因为飙车车祸,在医院躺了一个月之后,鬼使神差买了机票回了雾城。
冬天,雾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