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他极其想要,想要捧在手心,想要跟在她身边一辈子,他不低头就绝不可能得到的人。
抽完烟盒里的所有烟,梁宗铭低下头把玩着手机,又倏然想起之前坏掉的手机里的被恢复的资料。
所有的图片都被保存成附件发在了他的邮箱里。
可惜他离开时把企鹅账号注销掉了,搜索过,成了一个没人用的空号。
那些聊天记录就像是他永远弥补不回来的过去,随之永远消散在十八岁那年。
附件里并没有太多东西,只有一条音频,带着刺啦不清晰的杂音,还是能够清晰地听到十八岁时应季雨稚嫩的说话声。
他戴了耳机,一遍一遍循环播放,试图把自己也带回过去,听着她兴高采烈地祝福他新年快乐。
又听到那句“梁宗铭,我发现……”,可惜被敲门声打断,所以他再也不能知道她当时想说什么了。
一墙之隔,不知道她睡的好不好,会做什么梦。
他站了一整夜,眼睛泛干,精神不佳,看了看时间,顶着清晨的冷气,准备离开。
他不太想让应季雨知道他在,站这儿一晚没有意义,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站在电梯前还摁动了下电梯,电梯却显示着13层,持续没有下来。
他点了好几次,随后皱着眉,刚要转过身从旁边楼梯下楼,身后的门被打开。
她站在门前,穿着一件蓝色针织毛衣,柔软的线条勾勒出纤细的身形,毛衣下摆处白色蕾丝边隐约露出几分少女的精致感,下身一件深蓝色阔腿牛仔裤,松松垮垮地垂落在脚踝。
她穿牛仔裤更多,也很少穿高跟鞋,采访方便为主。
少见地戴了一个黑框眼镜,透着几分书卷气,脖颈挂着工作牌,拎着包大概是要上班了。
“你在这儿做什么。”应季雨看着他,语气平静,视线也没有起伏情绪。
梁宗铭脚步一顿,眼睛一旦沾上就移不开,说:“迷路了。”
他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想要一直拥抱她,也得到她的所有目光,
应季雨一瞬间哑口无言。
看了一眼电梯,径直去往楼梯道走。
昨天群里有通知说要对电梯进行维修,今天会停电梯。
前天有人在电梯内被困了一个小时,即便能正常使用,物业那边为预防意外找了人来检查硬件。
楼梯道内寂静,回荡着脚步一格格往下踏的声响,身后男人试图跟随她的脚步,脚步声交错凌乱。
应季雨下到最后一格,一边回复着消息,一边说:“今天不是月底。”
梁宗铭知道是在跟他说,“嗯”了一声。
随后又继续重复刚才的借口,说:“是我迷路了。”
应季雨没看他,也没再吭声,给杨倩玲打了电话过去,站在路边打了车,要跟她临时出外勤做采访。
她跟杨倩玲主要负责的人间杂事最近就要在某平台播放,剪辑组只有几个人,偶尔还需要应季雨自己上,有没有流量也不是重点,社会总是需要散播一些东西传递给别人,这是一些该存在也该有人知道的社会讯息。
梁宗铭没敢跟上她,只是站在路边看着她坐在那辆出租车的后方,盯着车牌号,一直到那辆车从视线中一丁点也看不见,才打了车离开。
第二天他就飞回了美国处理工作,很忙,忙的焦头烂额,忙到有那么一瞬间梁宗铭感觉自己接手了个烂摊子。
他没有事业心,把自己在商场上的成就当成慰藉心理的物件儿,当成生活下去的动力跟方向,但现在明显有重新驱动他往另一个春暖花开之地走的路,自然受不了一个接一个的项目跟那些让他烦得不行的企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