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醒了,从毛毯的一角,偷偷看向这边。
温一宵的尊严像那些破碎的蛋挞,落了满地。
宋西峂去仓库抱木头,房子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已经穿戴好准备离开的孩子无声走到床前,盯他的脸一会儿。
温一宵低头看着书,忽然听到他开口:“我们的病不传染人,你不要欺负西峂哥哥。”
这已经是第二次提到病了。
温一宵抬头:“病?宋西峂有病?”
他从小孩儿微微呆滞的表情里察觉到了肯定答案,皱眉问:“什么病?”
宋西峂这时走了进来,与方才对待他的方式截然相反,温柔地叫道:“阳阳,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回家了。”
阳阳转身,走向宋西峂。
宋西峂离开前,向壁炉里添了柴,房间里很暖。
温一宵思索着那孩子说的话。
宋西峂完全不像有病的样子,他今天那么生气,是因为以为自己在歧视他们吗?
他感到心烦,想到宋西峂那种眼神就烦,把书扔到一边,他抬手,拿起床头剩余的一个蛋挞,咬了一口。
蛋挞已经凉了,但是仍焦香可口。
他只是不喜欢吃别人吃剩下的东西,不是怕什么病。
一只啄木鸟从地上的座钟里跳出来,叫了几声。
宋西峂这次去的时间不长,鸟叫过以后,门就打开了。
温一宵手上的蛋挞吃到一半,黑漆漆的眸子望向宋西峂。
他想着,多解释一句也没什么。
但是出乎意料,宋西峂走了过来,拿开他手上的蛋挞,微微俯身,在他的唇角轻轻亲了一下。
温一宵怔住,拿着蛋挞的手也没放下来。
“对不起,今天我情绪不好,不该那样,”宋西峂软声撒娇:“给老公做牛排好不好?”
温一宵举在半空的手微微蜷起,轮廓分明的指节在暧昧灯光下凸起一个凌厉的角度。
他忽然抬起手,一把勾住宋西峂的后颈,将他向怀里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