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声音轻轻的,或许是衬合着暖调烛火,所以听起来还算柔和。

临霜眨了下眼,方想摇头,立即又传来他的下一句话,“说实话。”

“……”临霜一扼,头立刻定住了。

隔了少晌,浅浅地“唔”了声,点头。

默了默,沈长歌的指尖再次滑动起来。

“疼也好,就算作是一次教训,下一次,看你还敢不敢这样莽撞。”

他虽这样说,但是语气却并不严厉,临霜亦可明显感觉得到,他涂药的手放轻了许多。

不知为什么,就在这一瞬,一种羞惭连着难安的躁动就在她的心口突然滋生出来,心里又暖又涩,“少爷,我真的知道错了……”

声音又低又闷,好像一只受了伤的鸟儿,可怜巴巴的。

沈长歌手一缓,不禁抬头,只感觉自己的心弦被恍然拨了一下,整个心扉徒然软下来。

叹了口气,他问道:“你错在哪了?”

“奴婢错不该去课室暗间偷听,更不该扰乱课纪。”

“错。”未料沈长歌却吐出这样的一字。

临霜一愣,不解地抬起头。

沈长歌亦抬了头,回视着她,深泓的目光映着微烛,仿佛揉碎了星芒,凝重道:“你在暗间没什么,甚至偷听也没什么。只是,你错在不该在你被太傅问责时,自行担了所有的错。”

临霜怔住了,未曾想这样,竟也算触了错吗?

看出了她深思迷茫,沈长歌又道:“我问你,当时明明是彩月提出去暗间偷听的,是玲珑琳琅她们将你推出的,但在你误扰了课纪之后,又为何没有将她们说出来?”

定了定,临霜低声答:“我当时,只是想着,若太傅要罚,少罚一个便是一个,不必牵出她们……”

“那你想过你自己吗?”沈长歌望着她,“你有没有想过,如若今天,你没有对上那首词,或者太傅没有答应你的请求,执意要将你送去承院,你又该如何?”

“我……”临霜支吾了两下,道:“我没有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

静静凝视,沈长歌道:“你记得,你可以选择保护别人,但是那样做的前提,却是你必须能先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否则,明明不是你的错,你却为了护着别人,将自己折败进去,你认为可值得?”

临霜似仍有些愣怔,“先护着自己……再想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