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的,也是赌一把的心态。她心想,而今眼下最坏的结果, 也不过是被刘太傅以扰乱课纪的名义被报给孙承院, 从此被逐出太学,再不能做沈长歌的侍读。但她实不想这般, 觉着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试上一试, 说不准便能撞上好运令自己脱祸。

她之所以敢这样做, 凭的就是彩月那一句“刘太傅爱才”, 她想,既然刘太傅有此佳名,那么若是他可认定她的才能, 或许就可网开一面。尽管临霜深知,自己所会的那些知识实在浅薄,和太学相比,更只是些花拳绣腿。但时下大梁虽重才, 仅是些名家贵族的贵眷才可有机会读书进学,而她身为一个小小的侍读丫鬟,凭借着这种身份的反差, 或许,也可搏上这一搏。

听闻了刘太傅的应允,她不禁松下了一口气,定了一定, 将方才书写好的那一页纸从袖中取出,恭敬递给刘太傅,静静道:“太傅,这便是奴婢所对的韵,请太傅过目。”

刘太傅微微一诧,心里突然生了一些怪异,迟疑接过了那一页纸张,一展开,扫了一眼,终于想到什么,“你早就对好了?”

临霜没有回答,讷讷地低了头。心知他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她刻意隐瞒下了她早已对好韵词的事实,只待他答应了自己的提议后,再将这词拿出来。刘太傅微微一哼,瞟了她一眼,也懒得再与她纠结这个,目光静落在那一页纸上。

同一时刻,临霜弱弱开了口。

“‘夏虫勿仿蝉凄切,杜鹃莫啼血。为谁伤感语?唯恐此去,一别成永别。’,这就是奴婢所对的韵,不知太傅以为如何?”

她凝着目光,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刘太傅,试图从他的神色中看出点什么。

四周却在她话落的同时泛起一阵讶异之音

“她竟真对出来了……”

“……朔风骤雪,夏虫蝉鸣……”

“对得竟还不错……”

……

沈长歌面色未动,眸光微垂落在她单薄的肩上,极其轻微地松下了一口气。

课室远处,沈长歆一直盯着她的视线,意味忽然有了些变化。

刘太傅一直不曾言语,反反复复看了好半天,才终于肯抬头,看向临霜,“这是你写的?”

他的面庞虽然依旧的冷厉严肃,但临霜却听得出,声线明显平和了许多,心中不由有了些底气,道:“是!”

刘太傅望了望,将那一页纸随手撂下了。

他未说好,也未说不好,这让临霜的心中不免又有些紧张起来,睁大了眼一直盯着他。

一旁的沈长歌心念一起,上前一步道:“太傅,这丫头平日便聪慧刻苦,虽所撰诗词尚含漏洞,却笔调新颖,天分极高。太傅也知学生从不喜身伴侍读,也是见她这特质才允她进学伴读,故,还望太傅可恕她这一次,至于规矩,待学生下去,定会好好管教。”

说着他又自一旁执笔,自纸上写下了另一首词,递到刘太傅面前。

“太傅,这是这丫头之前所做的一首拟雪词,可见其资质。太傅向喜努力又有天赋的学生,可否凭这丫头的条件,饶过她这一回?”

那纸上所书写下的是一首《临江仙》,正是侍读竞择的初试时临霜所作的那一首。就这么看着,临霜的心中有些发怔。

她知晓初试时他并不曾临面,且前几试的晋选名额,都是由长公主与老夫人所择定的,所以,当时入选的那些诗文他不一定都看过。却未想,他却一字一句记得这么清楚。

有了方才那下半阕词,周围的学生也有些坐不住了,纷纷凑上前探看。刘太傅快速扫了一遍,很快抬起头,漠漠望了眼临霜。

临霜心中一凛,压下了畏怯,挺着胆子回视他。

刘太傅沉了口气,撂罢纸页,“以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