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歌平静地“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的半垂的额上,思绪停了一停。

“你叫什么名字?”

临霜顿了顿,“奴婢……冬梅。”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这几字她说的很慢,音线也低得几不可闻。沈长歌蹙了蹙眉,望了她一眼,漠声道:“我说的是你的本名。”

临霜一怔,心里忽觉些微的怪异,似乎有什么不对。她很想问他如何知道这并非她的本名,但张了张口又勉强忍住了,终道:“临霜。”

顿了顿,鬼使神差的,她又补了一句,“‘冬风拂俗尘,临霜舒傲骨’的临霜。”

“临霜。”

对面的沈长歌仿佛深长地舒了口气,轻念。

那明明是异常简单的两个字,此刻由他念出声来,却清清泠泠的,冷溪击玉般的动听。

临霜只觉胸口温了一下,似有股暖流徒然倾漫,莫名其妙的熟稔,又难以言喻的异样。

沈长歌道:“‘冬梅’与‘临霜’本为一类,梅处季冬,临寒披霜,本也是佳意,但‘冬梅’直白,过于韵俗。相较之下,还是‘临霜’更为雅意一些。”

不知他这一言何意,临霜淡淡唔应了一声,没有接话。

真正令她惊讶的却是后面的一句。

“我不管是何人给你改的这名字,自今日起,你便改叫回临霜罢!若有人问起,便说是我的吩咐。”

临霜心中骤惊,愕然抬起头来,正对上他的眼。

温暖阳光下,少年的面庞颌角分明,疏冷间又隐约蕴着些许温和。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抬头,他略怔了下,看她一直愣愣地望着自己,不禁些微笑了,“怎么?你不愿意?”

“没”她恍然反应过来,立即摇了头,道:“奴……奴婢,奴婢愿意!”旋即又惊喜地鞠了一礼,“临霜谢三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