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半秒,静静开口,“你娘可告诉你,我这次唤你回苑,是为了什么。”

她闻言,敛面含羞,道:“娘说,三少爷……是有事需奴婢帮忙。”

“没错。”沈长歌定声开了口,望着她,不动声色,“我的确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助’。”

“敢问少爷,是什么?”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将杜芫,放入临霜的茶中的?”

如一颗惊雷猛然坠地,锦心猛然一悚,赫然抬头。

……

临霜睁开眼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大亮。她轻揉了揉眼,撑着身子打了个哈欠,目光落向不远处的侧榻时,不禁顿住。

侧榻上空空的,早已没了昨夜宿在那儿的人影。榻上的被褥折叠整齐,显然已走了有一会儿了,她怔了怔,连忙起身穿衣洗脸,出门赶往前厅。

前厅却没有沈长歌的身影,便连小开的影子都不见了,她不禁有些错愕,出了厅门在苑里寻了一圈,半天没能看见人影,干脆放声在苑里唤了几声。

“少爷!小开”

声音逐渐漫出去,打在墙上荡了几声回响。

耳房之内,临霜的声音隐隐传来,沈长歌听见了,一瞬望向窗外。锦心怔愕,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僵了片刻忽地开言,“陆临霜?!”

她竟没事?!

她怎么会!

沈长歌手指微动,立即令她噤了声响,低声吩咐门外的小开,“小开,你去找个理由,把临霜带回房休息,这边不用惊动她。”

安小开“诶”了一声,马上起身跑远了。

外面的声音逐渐听不见了,沈长歌方才回过神。漠然扫了眼锦心,他起身,慢慢走到她面前,同时将手中的纸笺丢入她的怀里。

大概扫了眼那猝然落手的纸页,锦心登时一怔。

“我不想跟你浪费口舌。”将她的神态全部收入眼底,沈长歌冷漠道:“你最好如实告诉我,你究竟是怎样将杜芫放入临霜的茶壶中的,我说不准还会对你从轻处置,否则,便依照府规处理好了!”

锦心背脊一僵,强压着使自己的情绪镇静,勉强道:“少爷……奴婢,奴婢不知少爷在说什么……”

“你不承认?”他盯着她的脸,眉宇微蹙,唇角却隐隐浮出一抹讥嘲,“好,那我就告诉你。”

“……”

“临霜前一日突发急疾,昏迷不醒,流血不止,经大夫查,应是中了杜芫毒。杜芫有毒,却是伤人神经不伤肺脉,一旦误服,仅凭切诊极难查得出来。所以类如这般的药物,如若药房药铺售卖定会有所存档。临霜那一日突陷昏迷,若是平常我本会以为她是过于劳累导致嗜睡,巧在她那天临逢月信,出血不止,这才因此查出她的茶中放有杜芫。她那茶本是知书所煮,从未出过紫竹苑,我紫竹苑内戒备森严,除却苑中之人无人能入,而那一天,苑里除却知书入画,便只有你”

锦心一顿,张口便想要解释什么,却被他一扬手止住,继续道:

“是,我查过京州的各大药铺药房,你在这一周内的确未曾买过杜芫,且你在大前日便已告假,也一直未在紫竹苑。但知书却确认过,临霜中毒那一日,你是曾回来过紫竹苑的。虽然时间不符,但临霜吩咐知书煮茶时,你却就在一旁不远。后来午后知书入画二人午休,临霜每去藏书阁,多半也都在午后才归,这期间有近半个时辰的时间,你即便回了紫竹苑,也不会有人发现。”

“最关键的,是问蓉嬷嬷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