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的生意都很好,只有他这里仿佛不在一个空间生存。

云里坐在地上,托着腮帮子,眼神呆滞地看着无数双奔跑,或是行走的双腿,从清晰到模糊,从很多的腿到很少的腿,从热闹到冷清。这是独属于他一个人反复观看的无声电影。

“啊嚏!”

云里伤感了四个多小时,被一阵寒风冻到了,他赶紧收摊子回家。

虽然今天一张画都没有卖出去,但是有几个小朋友跑来看了呢,看来自己的画还是很具有商业价值的。

要是能天降一笔横财,开一个美术馆,里面全部罗列自己的画,最好来几个慧眼识珠的大师给自己吹几个彩虹泡泡,那我一定会幸福的晕过去呢!

云里脑子里做着美梦,浮想联翩,脚步轻快很多。

晚上十二点,小区居民都睡了,云里打手电筒回家,前面照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是大好人段天屿!

“段天屿!”

段天屿回过头,原地等云里跑过来,云里后面还背了一个非常高的书包,看起来很吃力。

“怎么才回家?”

“我在明珠广场卖画!每天十二点回家!你怎么也这么晚?”

段天屿回答:“我在春风街珠玉楼做调酒师,忙的时候几乎到十二点回家。”

“那挺巧,我们一起走吧!”

云里嘿咻嘿咻地走在前面照路,走着走着,背上突然一轻。

是段天屿拎起了他的背包,还剩两条带子缠在胳膊上,段天屿对云里说:“谢谢你为我照路,我帮你拿书包。”

作者有话说:

好巧啊,以后也会这么巧的,嘻嘻。

4 | 4.

【加微信了】

楼道的声控灯失灵时不灵的闪烁着,灯光太过破碎,云里仍旧打着手电筒爬楼。

“呼。”

云里停了下来。

“怎么了?”段天屿问。

云里的小白牙一呲:“歇一会嘛。”

段天屿无声地陪伴在他左右,楼道里两人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明珠广场那么远,怎么去那里卖画呢?”

段天屿感受到了书包的重量,换了一只手提。

云里仰头对他说:“人多,我能多赚点补贴家用。”

“那今天挣了多少?”

“......”

段天屿意识到自己话有点多,感到很抱歉,他决定不在出声。

他站在高处,云里矮他一头,静静地窝在角落观察这个人,重重光影叠在段天屿的脸上,他的脸型瘦长而轮廓清晰,肌肤白到近乎透明,眉目稍冷,鼻梁高挺,睫毛长长垂下,两把扇形阴影添在他的眼窝之处更显得五官深邃。

他放松地斜靠在破旧的墙壁上,如一尊蒙上灰尘的雕塑,唯有真正的行家,才能看清它原本精雕细琢的面貌。

云里观察完毕后,说道:“走吧。”

这次换段天屿走在前面,云里的手电光在后面追逐他的脚步:“你走那么前面,不怕黑吗?”

“你怕黑吗?”段天屿问。

“怕呀,黑的地方有鬼。”

到家后段天屿把书包还给了他:“我阳气重,不怕鬼。”

“也是。”

段天屿还没来得及探究这个也是是什么意思,云里就关上了自己家的大门。

疲劳的云里摔倒在沙发上休息,本来想缓冲一下,没想到就这么睡了过去,再醒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六点钟,隔壁对门开关门的声音传到了他屋里。

云里赶紧从沙发上爬起来,跑进厕所洗头洗澡,昨天晒得衣服全被风吹到了地上,他只能多穿两件单衣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