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页纸被云里翻起了卷,他还犹记得当年第一次拿奖,紧张的要死,在人群的瞩目下磕磕巴巴,腿上打着颤,抱着凤凰杯的手很沉重,差点摔了它。
天色已接近黄昏,外面的光线越来越朦胧,云里深吸一口气,扔下稿子,端着自己满是内容的脑袋,打开卧室房门走了出去。
对面明亮的窗台上,放着的那束纯白无瑕的茉莉多丁映入眼帘,花枝修理的很有艺术感,花瓣上撒了水,如同早晨晶莹的露珠,窗外朦胧的光包裹着它,使它盛开的越发温馨。
家里没有花瓶,段天屿也不知道云里会买花,他用云里喝过的大号奶茶杯,剪了个大口子,灌满水做成塑料花瓶,贴了很多贴画挡住商标装饰它。
云里拍了照,发送过去,夸他用心。
段天屿尚未回复。
云里简单吃了点,在六点钟的时候赶往会场。
今年的凤凰杯颁奖典礼设在了一个超级大的会场内,通往领奖台的地面上,铺了长长的、鲜艳的红毯,场内的灯光打开的那一瞬,亮如白昼。每一根柱子,每一面墙壁都金光闪闪,奢靡无度。
台下四面八方,座位万千,云里进场后只觉得呼吸一滞,想象到等会自己站在台上,底下座无虚席,密密麻麻的人群都盯着他一个人,真是比华博大学的毕业典礼还要热闹一倍不止。
云里既兴奋又紧张。
这会还没有人来,他是第一个到的,来的有些早。他正欲把地址发送过去,唠叨段天屿早点来接自己回家。
身后有人拍了拍云里的肩膀,云里收起手机回头看,是一位长相文雅,穿着棕色西装的男人。
邱庭生微笑着说:“是云里先生吗?听说你拿了金奖,恭喜啊,我们段总想见你一面,不会耽误你颁奖时间的,跟我来吧。”
邱庭生做出了请的手势,云里感觉不妙,他身后跟了两个威猛的保镖,云里走不掉,只能谨慎地跟了上去。
他把手机攥得紧,段天屿的电话就放在主页面。
云里跟着邱庭生上了二楼休息室,段天祥就在里面坐着等他。
云里对他有点印象,初见时便觉得这人长得有点像段天屿,今日再见,那感觉尚未褪去。
段天祥身后就放着云里的画,云里想过去拿,段天祥制止道:“这幅画已经收进了我们家的画展里,你不能拿走。”
“哦,谢谢你们。”云里客气道。
段天祥似乎是不太相信自己耳朵听到了什么,挑眉问:“谢什么?”
“谢谢你们的赏识。”
“你是真蠢还是假蠢,你不知道主办方是段家吗?你画了段家的二公子,当然能得第一名了。你要我们赏识你什么?赏识你会做人?”
云里瞪大了眼睛,如晴天霹雳,猛地站起来,不管不顾段天祥的身份,大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都是凭我自己的本事画画,才没有走后门!”
段天祥没想到云里的关注点偏题了,他很显然并不想探讨云里的真本事还是假本事,他些许不耐烦地回怼:“你跟了段天屿那么久,连他究竟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吗?想得金奖的天之骄子那么多,你凭什么以为你一个没出身没资本的人这么轻松就能得到!”
“你……你!”云里气得不行,话哽在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口。
偏偏段天祥用一种上位者的眼神盯着他,云里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屈辱,他心脏酸痛,豆大的眼泪落下来,一颗颗用力地砸在地上。
他哭道:“你们这些骗子!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我画的就很好……上次凤凰杯的金奖也是我的,我当时还不认识段天屿呢……他说过……我会一直得金奖的……”
“好了。”
段天祥绅士地抽出手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