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点题目过去做做。”她经过饭桌,又转过来问他,“你就吃这点啊?”
阗资被她盯得有些尴尬,手下意识地想去挡碗,被她拨开。桌上,仅半碗泡饭,边上碟子里是四分之一块红腐乳,胡笳看阗资的表情动作,就知道他已经不想吃了。她心里担忧,想他这么大个人,食量倒比不过小孩,简直像是食草动物嘛。
阗资看她表情复杂,低声解释:“我是嫌麻烦,就随便吃了点。”
胡笳忍不住反问:“那你每天给我做饭怎么不嫌麻烦?”
阗资不响了,亦不敢再动作。
胡笳看他样子清瘦,她便又像是被泡在柠檬汁里,心口咕嘟冒酸。
他胃口从来不好,做饭完全是为她。他们搬来深水湾花园后,阗资像抱小孩般从甬城抱回笨重的破壁机,又新买珐琅铸铁锅,很少为选择犯难的他,在马赛蓝和经典红之间犹豫不决。胡笳笑他是小妇人,阗资哼哼,说厨具代表生活,她不明白他。
胡笳看阗资神情狼狈,又觉得她反应太大了。
她坐下,缓声说:“你就吃这么点,下午会饿,再吃点吧,我陪你吃。”
阗资应声,又去厨房炒了盘芦笋口蘑虾仁,胡笳吃过便当,肚子不饿,全是看阗资吃饭。他吃汤泡饭,开水淘淘,把饭喝下去,图的就是个方便下咽,没食欲,嗓子也兜得下。胡笳看了到底心疼,问他:“你就这么糊弄自己吃饭啊?”
阗资笑笑:“没什么胃口,就随便吃吃。”
她问:“一直没胃口么?”
阗资点头。
她想了会,又问他:“这和心情有关系吗?”
阗资说:“有点吧,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吃得多点。”
她看看桌上没怎么动的菜,挑眉问他:“所以你今天心情不好?”
阗资想到爸爸妈妈,轻声回答:“嗳,每年到这个时候,心情就不太好。”
她问他,“为什么呢?”阗资看着碗里的清汤寡水,雪雪白的饭粒无声地垫在碗底,他佯作轻松说:“冬天晚上长,白天短,天气还冷,我不喜欢。”胡笳盯着阗资看了会,笑了,叫他小神经,又说:“那也要好好吃饭。”阗资看她笑了,放下心,以为这档子事已经过去。
晚上,胡笳从超市买回小菜,叫阗资来剥毛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