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的?”话音未落,就听“啪嗒”一声响,林三老爷抬眼,只见吴襄垂着头漫不经心地拨弄手里的茶盏,好似不是故意,于是不管他,继续听陆缄回答。
陆缄不慌不忙地道:“是姓顾的,住在城西。”
陶氏便给林三老爷频频使眼色,意思是,人家的私事要你管这么细?难道你那个妹子做人做事就那么体面,值得你替她出头?你妹子将来都要靠这孩子呢,你平白得罪人做什么?随便问问表示关心也就是了,何必如此讨嫌?
林三老爷却不理睬陶氏,还要继续摆威风,正要开口,吴襄“啪嗒”又是一声响,他不满地瞪了吴襄一眼,吴襄没啥感觉,头都不抬。于是忍了一忍,又要开口,“啪嗒”又是一声响,他恼火地又瞪过去,这回吴襄倒是看了他一眼,眼神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不耐烦。
林三老爷简直忍无可忍,却又不好发作,他总不能指责吴襄,说让人家别弄那个杯子,且,他也怕他说了什么,反被吴襄不客气地当着众人的面一口喷回来,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于是气得白了脸,那话也就再问不下去。
吴氏忙打圆场:“我说陆缄你这孩子太过客气,知道我们在这里,过来走走亲戚我们就很高兴了,还带什么礼?”
陆缄认真答道:“回舅母的话,早前不曾听三舅母说过,不知是您寿辰,礼物准备得匆忙,拿不出手,还请您见谅。”
陶氏见他提到自家,果然是给自己面子,心中颇有几分欢喜,忙道:“这孩子一向周到有礼。”
陶舜钦适时插进话来:“城西的顾家么?我也是认得的。他家情况不是很好,孤儿寡母的不容易,你就别给他家添麻烦了,搬来这里住吧。和你几个表兄弟在一处,也好玩。”说着便要叫人去给陆缄搬行李。
林谨容坐在一旁淡淡瞥了陆缄一眼,却见陆缄起身一揖到底:“多谢您的盛情款待,外甥待到舅母生辰之时会过来恭贺,其余时候就不叨扰了。”
众人都没想到他竟会拒绝,陶舜钦皱着眉头看向林三老爷,林三老爷忙劝道:“你这孩子怎么这般不懂事?你陶家舅舅盛情邀请你,你却要拒绝?跟我们住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不好么?到时候也好一路回家。”
陆缄垂着眼道:“非是我不识抬举,而是早前和这位友人说好的,他借房子给我住,我借书给他看。我若是搬走,他定然不好意思再看我的书。”眼角瞟了瞟林谨容,见她神色淡淡的,由来就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