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2 / 2)

哥儿,叫珲哥儿自己去惩治,哪里就要当着满府人的面,打了他的小厮,叫珲哥儿没了脸面。”

老太太端坐上首,本想说珲哥儿耳根子软,底下人一解释,珲哥儿必定不会惩处他们。

又想说慎哥儿若不当着众人的面杀鸡儆猴,府中仆婢只怕越发骄横,口无遮拦,迟早惹祸。

可她看着嘴硬的大儿媳,心知她有一万种法子反驳自己。思及此处,老太太竟再也说不出话来,只疲惫地摆摆手:“只望你莫要闹腾得他们兄弟不和。”

大太太低声道:“都是我儿子,我自然盼着他们好。”

径自出府的裴慎本欲在今日拜见祖母和母亲后,理顺了南京事务,再返回湖广接回沈澜。谁成想今日这般不顺。

他心里憋着火气,只管冷着脸,将一项项命令下达,这才一路快马疾驰,昼夜不停,直奔湖广而去。

这一日,沈澜恰好在巡查铺面。

回返武昌后,沈澜将铺子、鱼店重新开了,又买了个新宅,添置了些家用。

此时六月二十五,矿监税使一去,苛捐杂税减少,百姓的日子稍好过些,街面上便显得繁华起来。

生药铺挨着“石练春”酒肆,果子行旁边是素面店,皮市、鼓铺、帘箔铺、履鞋店……

沈澜望着生机勃勃的街景,到家之时,眉眼带笑,心情颇好。

她拿着给潮生买的一个关二爷面具,正欲掀开车帘,却见门口立着个锦袍玉冠的男子,气宇轩昂,身姿挺拔。

沈澜神色微冷,大白天的,这人堂而皇之立在她宅子门口,平白无故惹来四邻说嘴。

她本就有些不高兴,又想起裴慎的人教潮生见血,一时更加不快。

“你来做甚?”沈澜冷着脸正欲下车。

裴慎疾驰数日赶来见她,又为了她顶撞母亲,如今听她冷言冷语,心里便难免憋了一口气,只三两步上了骡车。

沈澜的护院惊住了,正欲高呼,却被一旁的亲卫们扯住,呵斥他们闭嘴。

骡车本就狭窄,裴慎又身量高大,沈澜被他堵在车里,神色发冷,正要骂他,裴慎却低声道:“你若大声骂我,外头人必能听见。”

沈澜噎住,只觉这人数日不见,越发无赖了。她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干脆低声道:“你果真是个无赖!”

声音太小了,便是语气含怒,听起来不像骂人,倒像调情。

裴慎轻笑,心情稍好了一些,只管慢条斯理开口道:“你既说我是个无赖,我自然要做无赖事。”说罢,目光灼灼地向她逼近。

沈澜知道这人在吓唬她,冷声道:“我还没与你算账呢。”

裴慎挑眉,诧异莫名:“这是何意?”他人在南京,哪里又惹了她?

“你带来的那位鹤璧先生,说潮生没见过血不好,惹得潮生前些日子竟想要去菜市口看砍头。”

就这?裴慎不以为然道:“他都六岁了,见点血怎么了?”

见他这般,沈澜蹙眉:“我不是不让他见血。”乱世本就动荡,她并无意为孩子构筑一个真空房,不让他见外头的负面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