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1)

也可能是江聿去世后, 他整理遗物,看见江聿的日记本上,写满他无声的喜欢。

江弋这生都会后悔, 那晚他置气离开。

如果他没走, 和沈槐书被埋在废墟里的,就是他。

死的,也会是他, 不会是江聿。

而沈槐书也无须对江聿常感亏欠。

江弋想,沈槐书的这份亏欠里, 可能也掺杂了情感,所以沉重无比。

少年时, 江弋听大人们有时笑谈。

他们说:「瞧着书书和聿儿的性子更适合些。」

他们惋惜:「是啊,当初书书选的是江聿就好了。」

江弋心里,长了伤口也结了疤。

他就想啊,活人永远也争不过死去的人。

更何况, 这个人还是他的哥哥。

江弋始终是有执念的。

他的沈槐书, 理应是那个骄矜又有些娇气,笑起来明媚动人的姑娘。

也是那个抱着小提琴,站在台上浑身都发着光的天才小提琴手。

他多么想要带她逃出命运的牢笼, 可又不知如何下手。

江弋幼稚地用了最直接浅薄的方式。

假浪荡真拙劣地流转风月,去试探,去步步紧逼。

试探她对自己是不是真有几分情意, 逼她抛下命运的枷锁, 放下对江聿的念想和负罪感。

当局者迷,旁观者不敢说。

他在这条荒唐的路上,越走越远。

好像也有效果了呢。

沈槐书真的自由了,她也真的丢掉他了。

长街夜沉, 江弋发觉眼睛有点酸涩。

风一吹, 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走了很久很久。

像要把这一生都走完。

他知道的。

沈槐书不回来了。

他也找不到她了。

江弋最后想起来。

在伦敦那四年, 沈槐书有一次去找他。

从未做过出格事的姑娘,穿上超短裙坐上他的机车。

他故意吓唬她:「你还是别了吧,这摔下去死了的话, 可一点都不漂亮。」

她最怕丑了。

可那天,姑娘硬气地抱着他的腰:「和你死一起,也不是不行。」

江弋就想啊。

这姑娘好奇怪。

可以和他死在一起。

却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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