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1)

「这二十多年我们都没分开过,以后也是。」

他是那么有恃无恐。

仗着年少情谊,仗着他自以为的联姻囚笼,仗着我对他的宽容和恩慈。

他似乎忘了,沈槐书是个人。

她的心不是钢筋水泥,会疼,会不止一次地想让它停止跳动。

「可是,我要丢掉你了。」我温柔地在纱布上打上最后一个结。

见我要起身,江弋突然伸手把我抱住,头深深埋进我的脖颈。

有冰凉的液体侵染肌肤,传入耳的声音模糊破碎。

「是不是不管我怎么做,你都要走?」

我轻声同他讲:「江弋,我想做回沈槐书了。」

世界的广阔远非昨日所见。

何必困于昨日种种,作茧自缚。

江弋总想让我挣脱牢笼,他没想到,这一天真的到了,我连他也丢掉了。

他颓然地垂下手,低着头,仍然不肯让我看他的眼睛。

「好。」他眼睫颤动,声音嘶哑,「你本就应该是沈槐书。」

我知道。

这一回,他不会再折腾了。

26

立秋那天,江弋来了电话。

我们约在民政局。

江弋在人家临近下班时,姗姗来迟。

近三个月不见,他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虽眉梢挑起时,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恣意,只是狭长的眸里,多了份沉默内敛。

他懒懒扯唇:「瘦了。」

这人眼睛是真的毒。

其实我没瘦几斤,他就这么扫了一眼就看出来了。

「快下班了。」我提醒他。

「这么急?」

「嗯。」

江弋敛了敛眸,也没再废话。

工作人员即将在结婚证上盖下作废印章,江弋侧过身,身体半掩在我身后。

虚虚把我圈在怀里的姿势,却有分寸地没有身体接触。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我无可避免地想起领证那天。

那会,我们都刚毕业。

是江家老爷子亲自领着我们去领的证。

江弋不情不愿,上车时还警告我:「沈槐书,你想清楚,可别后悔。」

我没说话,义无反顾地点头。

拍结婚照时,我紧张到手心冒汗,表情僵硬。

反反复复拍了好几次,摄影师都不满意。

江弋的手指不安分地勾着我的发尾:「这么紧张?」

在快门按下时,他使坏地搂住我的腰:「老婆,笑。」

我绷直身体,脸一下子就红了。

摄影师很满意:「对嘛,这才是新娘子该有的样子。」

这张照片最后固定在了结婚证上。

江弋眉梢轻挑起,勾着笑意。

我轻倚在他肩旁,面露娇羞,眼里盈盈有光。

这任谁看,江弋都不像是被胁迫的,任谁看,我们都是情浓意长的新婚夫妇。

领离婚证的这一刻,江弋重现当日光景。

痞坏的笑绕过耳畔:「老婆。」

我狠狠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