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桓下意识想否定,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还好,下一秒璇玑就十分自然的回道:“不是我,我也是觉得蹊跷,所以去追查一番。”
景桓几乎在她说出口的同时就松了一口气,这才有力气问:“查到了什么?”
璇玑便将谢玉如何串通夏江,偷盗聂峰与夏冬往来信件,指使教书先生李重心模仿聂峰笔迹伪造求救信,骗得陛下兵权,带兵前往梅岭,趁赤焰军将大渝皇属大军俱灭力竭时,不宣旨,不招降,挥下屠刀大肆杀戮,尽歼七万赤焰军于梅岭,又伪造了祁王与林燮密谋意图造反的证据尽数讲给景桓听。
案件并不扑朔迷离,环环相扣的诬告并不是死局,各中误会并不难解,难解的只是一颗多疑的帝王之心。
两个月的拉锯,七万人的性命,多少人的清明与理想,就在璇玑三言两句间随着那一场雪,那一场火埋葬在梅岭。
烛火映照在景桓失色的脸庞,衬得他眼角的湿润晶莹透亮。
璇玑知道他需要时间来消化,也耐心的等他的眼睛重新聚焦后才问:“你是怎么想的?”
景桓茫然的看向她。
璇玑温声道:“赤焰军屠尽我族男丁,如今他们尽数被灭,也算是因果循环,大仇得报吧?”
“报仇……报仇……”,景桓茫然的呢喃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问道,“可是,林燮并不是因私仇来灭滑国,至于七万赤焰军,也只是听令而已……这样真的算报仇了吗?”
璇玑嘴角微微上扬,气定神闲地为自己倒了杯茶,幽幽道:“那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我不知道……可是”,景桓猛地站了起来,在屋子内来回踱步,“忠臣良将被屠戮,皇长子被冤杀,如此惊天一案竟然只是因为一张伪造的信件!我……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只知道,我不能什么都不做!既然聂峰的求救信是赤焰案的开端,那么先从谢玉和夏江手上得到李重心是关键!”
“李重心死了”,璇玑端起茶杯小酌一口,“谢玉命天泉山庄卓鼎风将他杀了,死无对证。”
景桓看向璇玑,她在淡然的饮茶,与焦急的自己仿佛讨论的不是一件事。
“您有办法?您有办法的对吗?”
璇玑放下茶杯。
“你认为发生赤焰案的缘由是什么?真的只是一封伪造的求救信?仅凭谢玉和夏江的一面之词就可以端掉一个赫赫威名的帅府,一个人才济济的祁王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