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唯一的骄骄儿!你竟要送走他,死我也要和我唯一儿子死一处;李斯柏你心和王端一般毒。王端不是和你最亲、最疼你么,你去求情、去替阖府老小死!”
“放下他!你替他走!替他去死!”她哭骂咒他!
情急下他没来得及管顾她说甚,“只有这法子能彻底救他!”
五皇叔琅亲王联合王太妃、琅琊王氏,废诏、成事有望;三品庶妃宋雪瑞预产期前后脚喜上添喜,恃孕而娇九曲桥头挑恤侧王妃,被侧妃乳母绊了一大跤。
宋雪瑞回宫大见红,不甘心到手泼天荣贵生生溜走,贴身嬷嬷蹩脚侨装频频至玉佛寺孤幼院寻初生儿替换死胎。
玉佛寺知客师父是他忘年棋友兼收集京中动态眼线。
他本不想告知母妃弟弟具体去向,以免母子情深跑去探望,功亏一篑。
面对母亲,他心软了,“母妃,我定尽力,但并无十足把握保下阖府,瑞妃诞龙子,必升位份,人够泼辣、外家得力,必能保他平安长大,他仍长于皇宫富贵窝有太傅开蒙能习六艺,总比送至农家一世懵懂好……”
王淑慧冷静下来,喘着粗息盯视襁褓中幼儿,额头高阔,权贵相……
“孤发誓、孤应承您,这大顺朝太后位子终是您的。”只要能活下来,他定夺回一切。
八九岁大少年抱着刚出生的弟弟,身披宽大氅衣,走进玉佛寺山门、路过一间间佛殿、一道道长廊,踽踽独行。
那天风雪飘飘,也不知是有弟弟在怀中暖着他,还是终省起适才失仪失控娘亲的话,他身上不觉半分冷。
他将小小襁褓交予知客师父。
师父双手合什:“阿弥佗佛”。
他冷静回:“师父此举,救几十上百条人命,孤随喜功德。”
趁太后废诏、新帝登基、瑞妃享册封贵妃得意忘形一团乱,他往瑞和宫安插乳母、嬷嬷姑姑、武师、暗卫后,迎来乾宁宫宣召。
梁沁猜的没错。不让他脱层皮,那个阴恶皇叔怎肯罢休。
那年,乾宁宫,太后让新帝李建连先回御书房批折子,李建连并没走;
门外听他献计自请至青州为各方棋子竟打动太后,再度大步进来,“母后切毋被他花言巧语蒙蔽,童少腹中便尽是花巧计策,此子祸根,留不得。”
皇上病重,近些年专权说一不二,王端不悦眼皮掀起,“你是说哀家蠢?”
“皇儿不敢。只是需有所约束。”李建连亮出棋招。
李建连让他起恶誓,此生不入帝都,绝无异心夺位。
王瑞眉头微蹙,还是准了。
不够!
仍捧着毒酒的大太监赵东海,躬身尖声添油加醋:“小殿下降生,钦天监宋老大人便道天有异像,龙云东升,小殿下天庭高阔,额角龙骨隐隐,见过的莫不暗叹一句帝相十足,奴才就没见过钦天监那帮能掐会算的大人见谁如见真龙,太后三思呐。”
王端沉吟,连连扫看紫檀盘上三耳酒盅。
小少年以一敌几老奸巨滑,眼看成命即将被收回,毒酒将赐下。
他疾快轻嗤,“面有帝相么?孙儿这便让皇祖母放心。”
他扯下蹀躞带上龙尾玉佩,狠刺左额角深至骨,血滴漫过精致眼角,沿玉白颊肌蜿蜒而下;
李建连冷笑:继续啊,朕爱见血;
王端眼皮轻抬,抚纤指冷观;
华服宽袍广袖遮掩了小少年的簌簌颤栗,他后槽牙紧咬,手腕运力,尖利龙尾由左额角猛划至右额角,前额血肉外翻,血珠如残花朵朵飘洒……
小脸苍白,看着王端,下颌抖颤,他一字一顿问:“太后,可成?”
玉已裂碎。
别说帝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