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的声音再次从高处响起,字字句句似利剑、扎在了他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
“瞧,最后,你还是什么都保护不了。”
......
洛子归在鱼儿摔落在地的一刹那便已灵魂离体,他焦急地望着呆呆跪在那里的小男孩,浮在空中,不断盘旋围绕着他大喊着、想要告诉他:别难过,我还在这里,我没有死。
可惜,男孩根本听不到。
他只呆呆望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小白鱼,眼中的最后一丝光也没了,只剩下浓郁化不开的黑。
在那大少爷的示意下,其他人又一拥而上、开始对地上的小男孩拳打脚踢起来。
可那男孩却再也不反抗了,只趴伏在地面上,小小的身形牢牢护着地上小白鱼的尸体,在无人看到的角落,他的眼泪不断滴在小白鱼冰冷的身体上,滚烫、却又瞬间冰凉。
......
洛子归无力而绝望的看着这一幕,泪水化为黑色的珍珠,不断落于地面之上,又在那群人的打斗当中飞滚至不知何处去了。
他如行尸走肉一般地、看着那群人殴打小男孩直至没了力气,最后在那位大少爷的引领下、如斗胜的公鸡扬长而去。而地上那原本一动不动的小男孩,不知过了多久,晃了晃身子,勉力支撑着几近昏迷的身体,用流血的双手在池塘边挖了个坑,将小白鱼给埋了起来,从头到尾沉默着一声不吭,面无表情,甚至连眼泪也未流一滴。
他如孤魂野鬼一般地、跟着男孩到了他住的破败院落,眼睁睁看着男孩从床下角落的地洞里翻出一个包裹,包裹里面,是几个黑色的瓶子,里面不知装的是什么。
男孩沉默的坐着,如一尊雕像,直到深夜。
万籁俱寂的夜,蝉虫似乎也没了声响,蒙蒙中、似乎预示了什么即将发生。
男孩忽然动了。
他起身,将那几瓶药攥进掌心,趁着天亮之前最黑沉的时刻,摸到了井水旁。
打开几个黑瓶子的瓶盖,他的动作无丝毫迟疑,将瓶内液体全部倾倒了进去。
随后,他又来到几个厨房处,打开水缸的盖子,将剩余的几瓶也逐一、悉数倒了进去。
最后,他走到了一个柴房内,静静等待着。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直到谷内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他才拿起火石,将一个沾满了油的火把点燃,走了出去。
他走过一个个七窍流血、不断挣扎的族人,走过一个或老或小、面容扭曲的肢体,来到了那些精致的庭院前。
族内皆为各种各样的木质建筑,也因此,十分易燃。
他将手中的火把,缓缓靠了上去。
先是门帘等等织物,随即,是整个房子、整个庭院。最后,整个山谷都成了一片火海。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来到了小池塘旁,坐在了他埋小白鱼的地方,静静的,仿佛在....等待死亡。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忽然冲了过来,却在风远游脚边力竭倒地,是那位大少爷。
“风、远、游!”
“是你!!!!!”
他不断吐着血,似厉鬼般爬着上前,拽住小男孩的裤脚,“你竟敢...用......断肠红.......!!!!!!”
“为何....族内的解药......无用?!”
男孩动了动,望向脚边的人,扯了扯嘴角,“因为......这是我改良过的啊。”
那大少爷怔了怔,流出了两行血泪来,“灭家...灭族......这便是你的......报复吗?!!!”
“家、族?”风远游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词,嗤笑不语,他俯首,望向地上挣扎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