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院子少有人迹是而草木茂盛。这院里也种了芭蕉,嘉欢有时坐在树荫下,会莫名地想到在金陵的时候。
那时她也坐在雷同的芭蕉树荫下晾头发,水一滴滴地打湿她的纱裙,轻柔的布料贴在她背上。破虏在院子里吆五喝六地不知道忙些什么,她扭过头去就可以看见聂澜斜倚在窗前翻书。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的呢?
嘉欢也没有答案。
聂澜最近过的也不太好。他站在殿内低着头,神情隐藏在阴影里分辨不清。出人意料的是陈琳也在一旁。林铉站在他们面前,一把奏折劈头盖脸地丢了过来。
“看看!看看!”林铉冷笑,“太常寺果然是个闲差,一个个的倒来管起吏部的事了。”
“尤其是那个孟椒山,这满桌子的折子得有一半是他呈的。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林铉的眼睛眯起来了。
聂澜还没开口,一旁唯唯诺诺的陈琳先开口道,“林大人何必如此生气。那帮子言官不过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罢了,他们怎么晓得侯爷的苦心呢?”
聂澜低头听着,在心里暗暗咂舌,他可算是知道嘉欢拍马屁的技术是从何而来的了。他原先还以为她是自学成才,谁曾想竟然是家庭熏陶。
很显然林铉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直接骂道,“说这些有什么用!没用的东西,这点事都办不好!”
聂澜俯身捡起来一份奏折,打开翻了翻。果然是孟椒山的手笔,文风凛冽地跟刀子一样,字字珠玑恨不得一个字片下来林铉的一块肉来。
倒是比从前更精进了些,可聂澜的心却下意识地抽痛了一下。他又回想那天,探子覆耳对他说已经查出来行刺的凶手究竟是何人。
聂澜忘不了那天,忘不了自己得知消息时耳边的嗡嗡忙音。更忘不了他那天内心惶惶之际第一个念头竟然还是思考傅红缨是否知道此事,若是知道她是否会将自己摆脱她的事情暴露出去。
看来他真的很让他们失望啊,聂澜闭上了眼,毕竟他如今这个样子他自己也挺失望的。
“咱家记得聂侯爷同那孟椒山是世交?”
林铉的声音忽然响起。
聂澜连忙拉回思绪,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林铉。多疑狡诈如林铉显然已经将他调查了个底掉了,既然他已明白为何忽然明知故问?
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聂澜将自己近日的所作所为飞快地过了一遍,确定并无纰漏后更是疑惑林铉说这话的目的。
他得搞清楚林铉的目的,才能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回答。
然而他没有迟疑的时间了,聂澜感受到林铉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试验,他忽然扯出一丝笑来,“……算是吧。”
林铉闻言大笑,“算是是怎么回事!聂大人在担心什么么?放心,圣上圣明,聂侯爷于我大梁是出过血汗的。哪里会因你们二人关系好,便忘了侯爷的功劳?“
聂澜像是十分不屑似的一下,“人心易变,晚辈不过是罪臣之子哪里敢跟孟公子扯上关系呢。”
聂澜笃定林铉肯定晓得孟椒山当街打了他的事情,他为了同孟椒山撇清关系取得信任更是结结实实地将孟椒山给打了一顿。
没想到林铉还不完全信任他。
那林铉到底知不知道孟椒山曾派人刺杀他的事呢?
聂澜看了林铉一眼,然而一无所获。旁边一直没开腔的陈琳开口道,“虽则圣山信任大人,可是若是由着他们这般百无禁忌,知道的是大人宽和,不知道反还坏了大人的名声。倒不如杀鸡儆猴,挫挫他们的锐气。”
聂澜看了陈琳一眼,正巧和他四目相对。聂澜看到陈琳的眼神,反倒吃了一惊。这不是从前那双家产被砸都只是接受的眼睛了。
然而陈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