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欢好不容易止了笑,忽然哼了一声,不服气到,“他有一院子的女人,我可再不信你的话了。”
怀安和她头挨着头,“嗨呀,你怎么这么钻牛角尖。你看他日日那么风光,可也不想想他是怎么换来的。”
嘉欢不屑,“他跪舔宦官,害得百姓民不聊生,这也要体谅。”
“欢欢,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我们。”怀安的嗓子有些哑,“农人想要莲藕,必得自身身陷泥潭才可采摘。世间道理大多如此,农人如此,梦泽哥哥也是如此。”
“你的意思是……”
嘉欢从没想过这一层,她惊讶地撑起身来望着怀安视同从她脸上探寻答案。
怀安望着她微笑,肯定的点点头,“你如果知道聂大人生前是何许人物,就会明白我了。”
“他?聂家不就是因为他获罪的么?”嘉欢疑惑了,她很怀疑怀安和她讲的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一个被万人唾骂的千古罪人却能获得一个公主发自内心的敬仰。
“呵,”怀安冷笑了一声,“欢欢,你说待我百年之后史书得怎么写我?”
“史书也好,说书也好,到头不过都是一场游戏的祭品罢了。”
怀安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叮嘱他,“对了,待我百年后,如果椹弟还……记得叫他逼史官写我的时候其他什么的无所谓,一定要加上‘温良娴舒’四个字。”
“可这四个字跟你一点都不沾边啊?”嘉欢故意逗她,怀安果然笑骂,“要你管!你这泼妇!”
“原来温良娴舒如怀安公主,竟也会说‘泼妇’这样的粗鄙言语么?”
“切,我还会呸!狗屁! 我会的多着呢!”
嘉欢见她兴致上来了便安慰道,“诶哟,你才多大就想这些,说不定到你七老八十了你就想让别人说你狗屁呢。”
“少贫了,”怀安本是惆怅满腹,如今又忍不住笑着打她,“跟你说正经的呢,要记得帮我跟椹弟说。”
嘉欢不满道,“你干嘛不自己说。”
怀安无奈道,“我跟他说不通的。”
嘉欢觉得有些奇怪,可怀安却是她怎么发问也不接腔了。嘉欢有些累了,便说要去睡了。谁知道怀安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今儿陪陪我吧。”
嘉欢被她吓了一跳,“你是不是受男人什么刺激了?”
怀安被她一激给逗红了脸,她气急败坏道,“滚滚滚,全当你没听到。”
谁知道嘉欢却又嘿嘿笑着爬了上来。嘉欢跟她并肩躺在一起的时候,忽然就想到她和仙草两个人一起躺在草垛上看星星的事了。
“你可知仙草如今在哪儿?我听说仙草现在是县主了?”
“她啊,”怀安兴致缺缺,“不过一个县主,却因着林铉的关系住在这宫里了,好大的派头。”
嘉欢一听便缠着她叫她讲讲究竟是怎么回事。怀安很显然不想多说,但碍于嘉欢一直缠着她,于是只得把知道的告诉了她。
“具体的我也不晓得,听下面的人说是林铉出宫自己偶然撞见的。好像仙草有个什么信物,然后林铉一见泪就下来了,直接什么都问了就把她给领回来了。”
怀安说着说着又来劲儿了,“他可够宠仙草的了,什么宫规宫矩在她面前那都是过眼云烟。这大梁,说句不好听的,不已经是他林铉的了么。宫里都知道她是林铉的宝贝儿,也都捧着。我寻思她见我也不顺眼,这几日也不曾去见她。”
“那信物……可是个玉佩?”
“你怎么知道的?听说还刻了字,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怀安说完过了好久却也没听到旁边有人说话,她扭头看见嘉欢整个人窝在层叠被褥内。少女流畅的背部线条隐匿在层层叠叠的绒布里,轻微起